重大,必須由本座獨往。”
其他人也不敢再多說,皆是連連應聲,接著那個青年太監殷勤地又道:“那屬下即刻就去幫督主備馬備車。”
另外幾人心裡一陣懊惱,覺得又錯過了一次獻殷勤的機會。
岑隱站起身來,隨意地撣了撣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塵埃,道:“車就不必了。”
言下之意,等於是說這馬是要備的。
那青年太監唯唯應諾,急忙下去備馬。
書房裡的其他幾人連忙你一言、我一語地表示在岑隱出京的這段日子,他們一定會小心謹慎辦差,好好地表了一番忠心後,這才依依不捨地告退了。
岑隱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進了書房的裡間,裡間是一間休息用的內室,床櫃桌椅、缽罐瓶盆,無一不缺,平日裡,岑隱偶爾晚上來不及出宮時,就是在此處歇息的。
他在內室裡換了一身寶藍色雲紋刻絲錦袍,又取了個小包袱,隨後就離開了司禮監。
至於那個青年太監已經候在了屋簷下,隨岑隱一起朝宮門的方向走去。
那個青年太監謹慎地落後了半步,一邊察言觀色,一邊說著話:
“督主,屬下特意讓人給您備了一匹汗血寶馬,雖不能日行千里,卻也是難得一見的良馬,可連跑一日一夜不力竭。”
“這匹寶馬可是御馬監從西北挑來的良馬,比之遼東馬更勝一籌……”
跟在後面的另一個小內侍見這青年太監喋喋不休地說個沒玩沒了,暗暗地在後面瞪著他,心道:諂媚!這備馬本是他們御馬監的差事,誰要他司禮監的人來逾矩!
小內侍絞盡腦汁地想插話進去,想了又想,忽然靈光一閃,接著對方的話茬子說道:“督主,屬下倒覺得這遼東馬與西北馬是各有千秋。說來,屬下曾聽聞端木家的大姑娘正在打聽遼東哪家馬場要賣……”
岑隱腳下的步子微緩,饒有興致地朝那小內侍看去,嘆道:“你倒是訊息靈通。”
那小內侍也是因為知道自家督主與端木府的兩位姑娘交情不錯,這才藉此插話,沒想到竟然得了督主的誇獎。
他登時喜笑顏開,機靈地試探道:“督主,要不屬下幫著端木大姑娘去問問……”
岑隱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繼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那小內侍也不是蠢人,當然明白岑隱的心意,笑得更燦爛了,今日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不僅得了督主的誇獎,還又得了新差事。他回頭可得去找菩薩還願才好!
話語間,以岑隱為首的幾人已經到了宮門口,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內侍牽著一匹高大矯健的紅馬候在了那裡。
“你們不必再送。”
岑隱接過了馬,隨口打發了那些人,就不緊不慢地朝北行去,閒庭信步。
後方的青年太監幾人不敢再繼續跟著,卻也沒有退下,都站在宮門處恭敬地目送岑隱離去。
拐過一個彎後,後面的宮門就徹底看不到了,岑隱繼續往前走著。
當遠離宮門和那些個內侍後,他周身的氣息似乎就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彷彿一把利劍收入了一柄裝飾華麗的劍鞘中,優雅閒適得如同一個普通的世家公子,只除了他那張過分豔麗的臉龐委實是招眼,所經之處,他永遠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熱鬧得很,岑隱乾脆沒有上馬,一路牽馬緩行。
四周的行人馬車川流不息地去去來來。
一輛黑漆平頭馬車在經過岑隱的身旁後,突然就在兩丈外停了下來,馬車一邊的窗簾被人從裡面挑起,露出一張秀麗的面龐,驚喜地低呼道:“岑……公子!”
岑隱沒有駐足,隨著人流繼續往前走去,不疾不徐,仿若未聞般。
馬車裡的少女望著那道挺拔如修竹般的背影又羞有惱,猛地放下了車簾,臉色不太好看。
車廂裡的空氣隨之也冷。
“五姑娘,”身邊的丫鬟有些憤憤不平地撅了噘嘴,沒好氣地說道,“那個岑隱也不過是個太監,有什麼了不起的,奴婢看姑娘以後也不用給他臉面!有的人就是給臉不要臉!奴婢早就聽說那些個太監都是陰陽怪……”
“夠了!”耿聽蓮不悅地瞪了丫鬟一眼,打斷了她。
“……”丫鬟扁扁嘴,還是覺得替自家主子不平,但終歸是噤聲不語。
馬車裡,靜了一會兒,只聽那街道上的喧譁聲此起彼伏地傳來,紛紛擾擾,如那海面上的浪潮聲,喧囂不止。
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