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一事沒商量。
從這一天開始,端木緋每天都被關在湛清院裡,足不出戶。
禁足第一天,端木緋一口氣畫了三四幅的奔馬圖。
禁足第二天,端木緋抄了一天的經書,加上之前抄寫的,那捲《阿彌陀經》已經抄好了一半。
禁足第三天,端木緋一上午就自己跟自己下了好幾盤棋。
午後,端木緋無聊地數著手指,今天已經是初七了,才是她被禁足的第三天!
她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在窩裡睡覺的小狐狸,兩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的草木發著呆……
春光真好啊。
還能幹什麼呢?!
“簌簌簌……”
窗外,一陣微風拂過,吹得那茂密的梧桐樹搖曳不已,似乎在應答著什麼。
端木緋忽然發現她指下原本蜷成個白色毛球的小狐狸動了,猛地抬起頭來,睜開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糰子……”端木緋的話音話音未落,就見眼前閃過一道黑影,等她再抬起頭來時,就看到一道青蓮色的身形正站在窗外對著她微微一笑。
“呱呱!”
原本在後方自個兒玩的小八哥彷彿見鬼似的,尖叫了起來,拍著翅膀就飛出了內室。
端木緋雖然也被封炎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但是比起小八哥來,她覺得自己的表現實在是鎮定多了。
小狐狸看了窗外的封炎一眼,就又懶洋洋地縮了回去,淡定地閉目養神。
“封公子。”端木緋自覺從容地對著封炎露出一個客套的淺笑,算是打了聲招呼。
封炎伸手在窗檻上隨意地撐了一下,就身輕如燕地翻窗而入,幾乎是下一瞬,他就已經在端木緋身旁的那把圈椅上坐下了。
那副大搖大擺的樣子不知為何讓端木緋忽然想起了白貓雪球,以前在宣國公府時,雪球來找她,也是從來不走正門,不走正道,就愛翻牆、爬樹、走窗戶。
想著雪球,端木緋小臉上的笑意蔓延至眼底,眼神柔和了不少。
封炎看著端木緋笑吟吟的小臉,覺得蓁蓁在對著自己笑,不禁也被感染了笑意,只顧著看她,就忘了說話。
小八哥的呱呱聲漸漸遠去,屋子裡靜悄悄的,蜷成一團的小狐狸又睜開了眼,奇怪地看了看這兩個“傻笑”的人類,繼續閉目。
端木緋本來等著封炎自己道出來意,見他一直不說話,只好試探地問道:“封公子,你來可是有什麼事?”
封炎當然沒什麼事,他也就是特意來端木家看看她而已。
不過,“藉口”他早就提前想好了。
他清清嗓子,若無其事地說道:“端木四姑娘,新的火銃圖紙我已經給了工匠,應該在半個月內就可以製出來。到時候,我再來請你一起去試火銃怎麼樣?”
封炎順勢提出下一次邀約,俊美的臉龐上寫滿了期待。
“這麼快?”端木緋脫口而出道,直覺地想要應下封炎的邀請,可是話到嘴邊,她又想到了什麼,把話嚥了回去。
端木緋整個人萎靡不已,肩膀都垮了下去。
“我去不了。”她搖了搖頭,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最近是出不了門了,初五那天我和涵星表姐出城去踏青,正好被祖父逮住了……這兩天,祖父和姐姐禁了我的足。”
看著她蔫得好似一隻無聊的小奶貓,封炎只恨不得現在就帶她出去玩,又擔心她再被逮到一次,罪加一等。
封炎想了想,毫無預警地縱身而起,端木緋還沒反應過來,就看他已經翻身到了窗外。
“等我一下。”
封炎拋下這句後,沒等端木緋出聲,他就動作敏捷地藉著一棵粗壯的梧桐樹爬到了院牆上,不過才三息功夫,青蓮色的衣袍已經消失在端木緋的視野中。
若非是剛才小八哥被嚇掉的一片黑羽還靜靜地躺在那光鑑如鏡的青石板地面上,端木緋幾乎懷疑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夢。
端木緋想了想,伸出指頭戳了小狐狸柔軟的腹部一下,小狐狸“不耐煩”地睜開了眼,換一個姿勢又蜷成了一團,只是這次,背對著端木緋,一副“我懶得理你”的小模樣。
自家的糰子可真可愛!端木緋目光痴痴地看著小狐狸,內室裡又靜了下來……
睡意彷彿會傳染一般,漸漸地,端木緋也覺得有些困,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趴在這裡打個盹時,小狐狸的耳朵動了動,驀地再次抬首。
這一次,端木緋隱約猜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