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裡的其他人還不知道皇后在園子裡放的到底是什麼花,一時面面相覷,想看看魁首到底是誰。
端木緋直接站起身來,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她鬢髮間戴的那朵以紅玉製成的海棠花上,恍然大悟。
端木緋抬眼望著帝后,福了福後,笑眯眯地說道:“皇上,皇后娘娘,是臣女‘找到’了這朵‘海棠花’。”
端木緋厚顏地把端木緋的功勞搶了過來,她可不能讓姐姐被皇帝惦記。
不遠處,耿聽蓮目光更為複雜地看著端木緋,對她越發不屑。別人不知道,可是她最清楚,這朵“花”分明是端木緋和岑隱一起找到的,可是這個端木緋就可以厚顏搶她姐姐的榮譽,這麼看來,端木紜的那條裙子真的是端木緋改的嗎?!
這對姐妹還真是無可救藥了,姐姐永遠一味退讓,一味寵溺妹妹,而妹妹得寸進尺,狂妄不堪。
若非哥哥受了傷,這樣的人,怎配嫁進耿家?!
耿聽蓮深吸一口氣,漸漸冷靜了下來,嘴角勾出一個不屑的笑意,暗暗對自己道:這次不成,自有下次!
上方的皇帝看著端木緋發出明朗的笑聲,笑著道:“端木家的小丫頭,你既然是今天的魁首,那朕可要好好賞賞你。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端木緋也不客氣,直接開口討道:“皇上,您能不能多賞臣女點澄心紙?”
皇帝本以為小姑娘家家估計會討些首飾料子,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跟個書呆子似的討起紙來,再次大笑,道:“你祖父還不給你紙用?等朕回去,可要好好說說他!那朕你賞你十箱澄心紙怎麼樣?!不過,你拿回去,可別浪費了!”
“皇上,您放心,臣女的字肯定配得起這澄心紙的。”端木緋毫不羞赧地自誇道,引得皇帝大笑不止。
皇帝隱約想起他好像聽太傅提起過,這丫頭的字寫得不錯,心裡感慨著:這端木憲別的不說,孫女是委實教得不錯。
待端木緋謝恩坐下後,皇后含笑又道:“皇上,臣妾剛剛讓這些公子姑娘們去園子裡簪了花,乾脆就以所簪之花為題,讓他們來鬥花鬥才,熱鬧熱鬧如何?”
皇帝聽著也覺得有些意思,撫掌附和道:“皇后,你這主意倒有些意思。”
“皇上,那就由臣來拋磚引玉好了。”君然第一個站了起來,躍躍欲試道。
君然直接以一段劍舞開場,他是武將子弟,區區劍舞,自是遊刃有餘,銀光閃閃的長劍在他掌中肆意揮灑,時而回轉,時而刺出,時而揮劈……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尤其他簪的那朵桃花隨著他的劍尖在空中飄揚飛舞,可謂剛柔並濟。
最後,一道寒光閃過,那朵桃花在那一劍後,花瓣四分五裂開來,如花雨般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引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連那些姑娘們都看得目露異彩,不住地鼓掌著,讚不絕口。
君然收了劍,隨後就把劍還給了一個錦衣衛,對著帝后行禮後,就坐了下來。
端木貴妃掩嘴笑著點評了一句:“君世子這段劍舞委實精彩,只可惜不應景。”
四周不少人都是若有所思,涵星心有慼慼焉地點頭道:“母妃,您說的是。君然這哪裡是‘賞花’,辣手摧花還差不多!”
被涵星這麼一說,剛才那唯美的一幕一下子變得無趣起來。
君然身旁的一個藍衣少年噗嗤地笑出聲來,站起身來,意味深長地說道:“君世子既然好心拋磚引玉了,那我也不能藏著掖著。”
他對著君然眨了眨眼,彷彿在說,君然是“磚”,那他就是“玉”了。
藍衣少年鬢角簪的是朵潔白的梨花,他令宮人鋪紙磨墨,就揮毫自如地現場題字作畫……
淡淡的墨香瀰漫在廳堂中,其他人三三兩兩地說著話,涵星已經坐不住了,“悄悄”跑去看端木紜的裙子,研究了一番後,就說回宮就去找人做一條類似的“桃花裙”。
皇帝看著下方那些公子姑娘們,似乎也被感染了笑意,嘴角飛揚,狹長的眸子裡閃爍著愉悅的光芒。他飲了半盅茶後,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問身旁的皇后:“舞陽可瞧中了?”
皇帝問得沒頭沒尾,但是皇后卻聽明白了,手裡才端起的茶盅停在了半空中,又放下了。
皇后一臉複雜地看了舞陽一眼,小聲地回道:“臣妾看中了兩家,也請皇上參詳參詳。”
帝后話語間,那藍衣少年就收了筆,滿意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畫,把羊毫筆放在了筆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