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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薛昭

上!”耿海咬牙道。

岑隱走了,封炎和袁惟剛也都離開了,誰也沒有再說什麼,彷彿耿海的聲音再也進不了他們的耳。

隨著他們三人的遠去,宮燈發出的燭光也漸漸地遠去了,四周越來越暗……

耿海看著他們三人的背影漸漸被黑暗所吞噬,又喊道:“薛昭,你無權處置本公!”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黑暗與沉默,岑隱和封炎再也沒有回頭。

耿海的眼睛深邃陰鬱如無底深淵,思緒飛轉:

沒錯,就算他犯得是謀反大罪,也該經過三司會審,無論是岑隱還是東廠都無權處置他。

只要他有機會見到皇帝,他就能翻身!

他與皇帝相識幾十年,對於皇帝的性格再瞭解不過,皇帝生性多疑,又想當仁君,這件事涉及謀反,皇帝決不會聽信岑隱一人之言。

也許皇帝此刻剛聞訊,正怒極,可是等皇帝冷靜下來後,一定會傳召他的!!耿海在心裡對自己說,一拳重重地捶在了牢房的欄杆上,手腕上那沉甸甸的鐐銬撞擊在欄杆發出“咚”的聲響。

耿海踉蹌地坐回到牢房的地面上,牢房冷硬的地面散發著一種陰冷的氣息,如同冰窖般,耿海感覺渾身刺骨得冷。

不知何時,四周的燈光徹底消失了,地牢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沒有一絲光亮。

牢房裡靜悄悄的,寂靜無聲,只剩下了耿海一人濃重的呼吸聲,“呼——”,“呼——”,一聲又一聲地迴響在空氣中……

此時,岑隱、封炎和袁惟剛已經走出了地牢的大門。

與黑暗陰冷的地牢不同,外面的空氣溫暖和熙,夕陽已經落下了一小半,天空中彩霞滿天,絢麗似錦。

“袁統領,”封炎在地牢外的樹蔭下停下了腳步,對著袁惟剛慎重地作揖道,“辛苦你這十幾年來忍辱負重。”

袁惟剛惶惶不安,連忙也躬身作揖,鄭重其事地說道:“公子言重了。”

袁惟剛俯首看著地面上的斑駁的光影,眼睛裡湧動著異常複雜的情緒。

對他來說,崇明帝可說是恩重如山。

當年崇明帝遇難後,他故意向耿海示好,打算慢慢贏得耿海的信任,再伺機復仇。

後來他收到了鎮北王府的密信,才知道崇明帝尚有子嗣在,他們打算聯合起來裡應外合,卻沒想到他們還沒起兵,鎮北王府就出了事。

而他沒有暴露。

他按捺了下來,繼續原本的計劃,繼續向耿海投誠示好,靜待時機。

十六年了,他足足用了十六年才一步步成為耿海的心腹,成為耿海最信任的手下。

“大哥,我先走了。”封炎對著岑隱拱了拱手道,“後面的事就交給大哥了。”

封炎的嘴角抿出一道意味深長的弧度,鳳眸裡銳氣四射,就彷彿一把出鞘了一半的利劍,閃著殺伐之氣。

封炎身上還有一件不能耽誤的要事,他要趁機去收服被耿海調來京畿的遼州衛和豫州衛。

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岑隱和封炎交換了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後,封炎就帶著袁惟剛離開了。

只留下岑隱獨自一人站在濃密的樹影下,目光幽深地看著封炎頎長的背影漸行漸遠……

岑隱一動不動地靜立著,彷彿一尊精美的玉雕般,膚光勝雪。

夕陽又往下落了些許,連帶天色也變得昏黃起來。

岑隱仰首望著西邊那金紅色的天空,眼神漸漸恍惚了,狹長的眸子被映成了金紅色,如血染般,似乎眨眼間,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往事,當年鎮北王府覆滅,一夕之間家破人亡,姐姐帶著他藏在秘道里,三天三夜,一直到餓得受不了,他們才出去。

外面早就物是人非,空氣中撲鼻而來的便是濃濃的血腥味,以及滿目的屍體,腐肉,蛆蟲,烏鴉……

他是鎮北王府的世子,從小,父王就時常教導他——

“薛昭,我們鎮北王府的職責就是守護北境的太平,你要記住,我們是大盛北方的最堅實的一道屏障!”

“只要鎮北王府在一天,無論是北燕還是匈奴,誰也別想南下中原!”

“我們是軍人,手上染血無數,但是,薛昭,我們殺的是侵犯我大盛山河之人,殺的是殘害我大盛百姓之人!!”

他很小的時候,父王就帶著他上過戰場,他也親眼見過那屍橫遍野的場景,可是當這一幕出現在王府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