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在路上巡邏,確保萬無一失。
今天皇帝率群臣為崇明帝做法事的事早就傳遍了京城上下,距離當年的事也還不到十七年,年紀稍微大些的百姓都還清晰地記得崇明帝。
當年因為崇明帝背上了“弒父奪位”的罪名,以致沒人再敢提崇明帝,但是不提不代表忘記,很多人還是記得崇明帝當年頒佈的不少政令,攤丁入畝,改革吏治,減輕賦稅……彼時北燕南懷也曾進犯大盛,卻被大盛打得屁滾尿流,不敢來犯,哪似今日!
若非當年崇明帝被冠上那天理不容的罪名,其實他也是一位如先帝仁宗皇帝般的明君。
如今崇明帝終於可以正名,也有不少百姓感念起他曾經的政績卓然,自發地過來,在皇宮到皇覺寺的路上沿途相送。
在這浩浩蕩蕩的車隊中,端木緋正坐在安平的朱輪車裡,一路上,車廂裡出奇得安靜,安平沉默不語,端木緋也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也無需言語。
即便沒挑開窗簾,端木緋也知道奔霄就在馬車外,在馬車外那隆隆如雷的馬蹄聲中,她竟然能夠輕而易舉地辨識出奔霄的蹄聲與“咴咴”聲,奔霄在,封炎就在。
偌大的車隊不緊不慢地朝著皇覺寺的方向行去,氣氛顯得莊嚴而肅穆。
在一片聲勢赫赫的馬蹄聲、踏步聲與車軲轆聲中,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皇覺寺所在的盛覺街,車隊的速度便漸漸地緩了下來。
連空氣裡似乎都能隱約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菸味。
須臾,端木緋和安平所乘坐的朱輪車就停了下來,外面的馬蹄聲與車軲轆聲也隨之停下,四周越來越安靜。
“孃親。”封炎在朱輪車外低低地喚了一聲,親自挑開了車廂上的簾子,攙扶著安平先下了朱輪車。
周圍的不少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安平,眼神幽深,神色微妙。
四周似乎更靜了,本就莊重的氣氛又平添一絲詭異。
在周圍那數以百計的目光中,安平依舊泰然自若,優雅從容如那百花之王牡丹般,令人只能仰望而不敢褻瀆。
緊接著,封炎又殷勤地攙扶端木緋也下了朱輪車。
端木緋就站在安平的身旁,難免也分到不少打量審視的目光。
端木緋只當什麼也不知道,她抬眼環視著四周,此刻旭日已經升起,天光大亮,今日的天氣不錯,一片晴空萬里,微風徐徐。
街道上站滿了人,其他的公主、王妃以及官宦女眷也都紛紛下了馬車,男子則都一一下馬,一眼望去,一整條街上都是人頭攢動。
端木緋的目光很快就與後方不遠處的端木憲、端木紜、端木珩等人對了個正著,微微一笑。
端木憲抬手對著端木緋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安心跟著安平就是。
不管皇帝心裡到底怎麼想,又在提防什麼,既然皇帝特意派人接四丫頭進宮,那就是想讓她以安平未來兒媳的名義出現在這裡。他們端木家還是不要做任何讓皇帝多想的事好。
端木紜對著妹妹嫣然一笑,見妹妹安然無事,總算是放心了。
她只顧著看妹妹,完全沒注意到後方十來丈外耿安晧與耿聽蓮兄妹倆正直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兄妹倆神色各異,一個熱忱,一個陰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耿安晧握了握拳,壓抑著上前的衝動,當他收回目光時,眼角的餘光注意到耿聽蓮的眼神有些不對。
“五妹妹……”耿安晧微微皺眉,想警告耿聽蓮不許針對端木紜,然而耿聽蓮已經對她這個兄長失望之極,根本就不想聽他說那些袒護端木紜的話,她撫了撫被風吹動的面紗,頭也不回地走到了耿夫人的身旁。
他們兄妹這一點細微的眼神變化,根本就沒引來任何人的注意。
此時此刻,這條街上大部分的目光都投諸在安平和皇帝的身上。
著一襲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在內侍的攙扶下從那金黃的鑾輿上下來了,站在眾人的最前方。
盛覺街的盡頭,皇覺寺的兩扇朱漆大門大敞著,發須花白的住持大師率領一眾僧人親自出寺來迎,那些僧人井然有序地在大門兩邊分別站立著,雙手合十。
由住持帶領一眾僧人齊聲給皇帝和皇后行了佛禮,聲音整齊劃一。
“皇上皇后,請。”
接著,住持不卑不亢地迎著帝后進寺。
緊跟在帝后身後的就是一道著大紅麒麟袍的修長身影,後面才是皇子公主,親王勳貴,首輔閣臣……眾人按照品級高低如眾星拱月般簇擁在後方。
三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