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音怒道:“不行!絕對不行!”
長慶挺胸快步朝這邊走來,豔麗的臉龐被怒意染紅,一雙明眸瞪得渾圓,那瞳孔中的怒意像是狂暴的龍捲風,幾乎能席捲摧毀一切。
長慶先是狠狠地瞪了九華一眼,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然後就強硬地對皇帝說道:“皇弟,本宮已經和母后說好了,要把九華許配給佑昌。”
慕佑昌正是文淑妃所出的二皇子。
“……”皇帝看著幾步外的長慶,眉頭一抽。這姐姐越來越不知所謂了。
皇帝還沒說什麼,九華已經激動地開口道:“母親,我不要!”
九華的小臉上,嘴角倔強地緊抿著,毫不示弱地與長慶對視。
母女倆的目光在半空中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火花四射。
長慶氣得胸膛又是一陣起伏,額角青筋跳動,忍著怒意道:“九華,本宮是為你好。本宮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莫要一時意氣。”
說著,長慶又轉頭看向了皇帝,忙道:“皇弟,你儘快下旨賜婚吧。”
本來長慶還在遲疑著要不要再觀望一下二皇子,但是看女兒這忤逆的樣子,她不敢再拖延下去。
遲則生變,只要皇帝下了賜婚聖旨,木已成舟,女兒自然也就會歇了那點心思,聽從自己的安排。
“皇上舅舅不要啊!”九華聲嘶力竭地哭喊著,眼裡泛起一層朦朧的淚光,委屈地說道,“娘,我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您為何就不肯成全我?!”
“九華,就這件事,本宮決不能答應!這關係到你的一生!”
“娘,您也說關係到‘我’的一生,不是‘您’的一生!”
“……”
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各執一詞,情緒都越來越激動,聽得皇帝的頭都隱隱抽痛了起來。
這後宮中的女子哪怕是在皇帝跟前爭寵,表面上肯定是作出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最多話中綿裡藏針,大多數時候都是暗著鬥,她們哪裡會在皇帝面前潑婦罵街!
封炎看著這對母女一時吵不完,乾脆就悠然地在湖畔席地而坐,琢磨著是不是乾脆弄根魚竿來釣魚算了。
須臾,又一個小內侍快步朝這邊走來,步履生風。小蠍來到岑隱身旁,附耳說了幾句,岑隱眉頭微動,長翹的眼睫輕顫了兩下。
跟著,岑隱便又朝皇帝走了兩步,作揖道:“皇上,臣有事要稟。”
岑隱這姿態、這語氣一看就是有要事要稟,皇帝瞥了他一眼,對著長慶揮了揮手道:“皇姐,你和九華先退下……此事朕自有決斷。”
長慶眉宇緊鎖,還想說什麼,可也知道朝事要緊,無奈地應了一聲,就想招呼九華一起走,九華卻是惱怒地嗔了她一眼,對著皇帝福了福,“是,皇上舅舅。”
說完,九華甩袖離去,俏臉繃得緊緊的。
今天若非是母親刻意破壞,她肯定已經說服皇帝舅舅下旨給她和羅哥哥賜婚了!
九華越想越氣,不顧長慶在後方喊她,好像一陣風似的小跑著走了。
“皇上舅舅,既然您這裡有事,那我也先退下了。”
封炎拍拍屁股從地上輕快地一躍而起,對著皇帝抱拳行禮後,也毫不回頭地離去了。
崇明湖畔只剩下了皇帝和岑隱,夕陽的餘暉柔和地灑在二人的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暈……
其他的內侍和侍衛都自覺地往後退了好幾丈遠。
岑隱作揖不緊不慢地稟道:“皇上,臣剛剛得了訊息,滇州總兵蘇一方反了,殺了監軍太監張儀,投誠了南懷人,還親自帶兵解除了南安關的佈防。南懷人在其鋪排下一路北上,進入南安關,佔領了整個滇州。”
岑隱陰柔的聲音被風輕輕一拂,就散去了……
大盛東邊靠海,另外三面則被數十個小國包圍,大部分小國都不成氣候,對大盛俯首稱臣,歲歲朝貢。
然而,北有北燕,南有南懷,西北又有蒲國,這三個蠻夷大國數百年來都對中原虎視眈眈。
北燕在與大盛交戰數十年後,終於在去年年初停戰議和;蒲國因為新樂郡主和親,這十年來也不再大動干戈。
唯有這南懷仍是大患。
幾十年來不時突襲大盛,兩國之間從未真正太平過,但是大盛仗著南安關一帶的地險,且滇州總兵蘇一方擅打防衛戰,這些年來將南懷人阻擋在外。
現在,這大逆不道的蘇一方竟然自毀長城,放南懷人入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