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落下,頗有雷厲風行之勢。
實際上,端木緋的這個棋局早在去年秋獵時,耶律輅就已經在西苑獵宮裡見識過了,起初也把他難住了,所以他之前從不曾主動對外提起這個棋局。
在仔細思索了一個多月後,他才找到了破局的方法,終於可以藉著今天這個機會一洗之前的恥辱!
四周一片鴉雀無聲,空氣微僵,連皇帝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這耶律輅分明就是在一再地挑釁大盛,挑釁自己!
可偏偏眾人皆是無言以對。
不少人都知道耶律輅去歲雖然是輸給了端木緋一局快棋,但也連續贏了三個棋力高明的年輕公子。耶律輅是在大放厥詞,卻非不知天高地厚。
接下來,就看他是不是真的能破解這個棋局了!
眾人的目光皆是期待地看向了端木緋,只希望這位端木四姑娘能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無禮的北燕二王子,但是瞧耶律輅洋洋得意的樣子,這期待中又難免多了一絲擔憂……
這一場對局大盛可輸不起啊!
大概也唯有封炎信心滿滿地看著自家的蓁蓁,蓁蓁棋力非凡,這什麼耶律輅不過是再次自取其辱罷了!
端木緋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眾人灼熱的目光,嘴角彎彎,笑得如貓兒般可愛,她也沒說什麼,直接就捻起一粒白子隨意地落下了。
接著,又是耶律輅落下黑子,再是端木緋的白子……
便見那黑子一子子地發出進攻,白子一子子地對應防守,一攻一守間,變化多端。
比起上次與端木緋下的那局快棋,這一次耶律輅落子顯然慎重了許多,每一子都下得不緊不慢,氣定神閒,似乎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中。
隨著二人的落子聲,四周靜了下來,連船艙裡的樂聲都停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對局的二人身上,包括帝后、封炎、舞陽、端木紜、李廷攸以及楚青語。
落子聲與畫舫的划水聲交雜在一起,顯得很是寧靜祥和。
然而,耶律輅的神情卻漸漸變了,從自信滿滿,到笑意漸收,再到此刻面如土色……
短短不到一炷香功夫,他的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灰,一陣劇烈的色彩變化,好不精彩。
耶律輅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棋局,那震驚的眼神彷彿在說,這怎麼可能呢!
哪怕是不太懂棋的人也能從端木緋連線吃下黑子的行為中看出她佔了上風。
這可憐的北燕二王子又被糰子殺得片甲不留了,真是自討沒趣啊!君然慢慢地搖著摺扇,沒忘了給封炎拋一個眼神,意思是,你家蓁蓁又大顯神威了!
不過,封炎根本就沒接收到君然的眼神,只顧著看著他的蓁蓁……根本就沒在意棋盤上那一場沒有血腥的廝殺!
忽然,耶律輅猛地自交椅上站了起來,近乎失態地說道:“這樣的棋局根本就沒人能破!”他惱羞成怒地說著。
本來他對破局很有自信,卻沒想到真的與端木緋對局起來就發現這棋局別有玄機,每一次他自覺能把端木緋逼入絕境,端木緋卻又能從別處再順勢開出一條生路,生生不息……
“這是一局死棋!”耶律輅肯定地說道。
所謂死棋,就是註定救不活的棋局,這黑子已經沒有活路了,必敗無疑!
四周觀棋之人一片喧囂,一方面覺得這耶律輅無恥得緊,明明對局前還口口聲聲說這局棋是兒戲,眼看著棋局破不了,又改口說這是一局死棋,另一方面也難免懷疑是不是真的如耶律輅所說。
“耶律二王子,”端木緋輕描淡寫地對著耶律輅說道,精緻的小臉上露出無辜的笑容,“此局,無宸公子早已破了。”
“這怎麼可能?!”耶律輅脫口而出道,眉頭微蹙,臉色有些難看。連自己都破不了,這大盛竟然還有誰能破解這個棋局?!
無宸公子破了這棋局!四周的大盛人都沒想到會在端木緋的嘴裡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露出震驚之色,跟著又覺得理所當然:是啊,以溫無宸的棋力能破解這個棋局也不出奇!
端木緋歪著可愛的小臉,不緊不慢地說道:“耶律二王子,你自己棋藝不行,可咱們大盛棋藝非凡之人不勝列舉,不要以己度人!”端木緋這幾句就差直接說耶律輅是井底之蛙了。
聞言,連皇帝的嘴角都翹了起來,滿意地摸著人中的短鬚。兩國正在和談,有些話皇帝不便說,萬一被耶律輅抓住話柄上升到國事,怕是不美。
但是端木緋這麼個小姑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