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打邊鼓!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端木緋只得欲哭無淚地欠了欠身謝過封炎,正要出門,門簾再次被人從另一邊打起,子月帶著一個著青色勁裝的女子進來了。
女子沒想到這裡還有陌生人,遊移地看了端木緋一眼,封炎已經道:“千頤,出了什麼事?”
千頤便不再遲疑,直接回道:“殿下,公子,大理寺一炷香前貼了告示,說是已查明瞭謀害中州舉子丁文昌的真相,乃是楊羲不甘失了爵位,想要討好長慶長公主,才被公主府的刁奴有了可趁之機,假借長公主的名義唆使楊羲為非作歹,在綁架的過程中不慎勒死了丁文昌。”
“皇上剛剛下了一道聖旨,著令錦衣衛將楊羲拿下天牢收監,三日後,發配充軍三千里;又斥長慶長公主御下不力,沒有管束好下人,罰了長公主一千兩白銀,併為丁文昌厚葬,而那下人被判秋後問斬。”
“那些學子雖然有幾分將信將疑,但見大勢所趨,也就見好就收,怕是很快就會陸續散去。”
聞言,端木緋默默垂眸,抿了抿嘴角,心裡暗暗嘆息:以皇帝為人,這個結果是在意料之中。長慶是皇帝的胞姐,宮中又有太后在,除非牽涉到謀逆大罪,否則皇帝總會保下她。而那些學子們雖有書生意氣,但終究還是畏懼皇權,想著來年春闈還要貨於帝王家。
不過……
她以眼角瞥了一旁的封炎一眼,只見封炎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隨意地揮了揮手,千頤就快步退下了。
看封炎並不在意由楊羲擔了這個罪名,莫非,他要找的東西是找到了?!
糟糕,不能再想了!
端木緋趕緊再度放空自己,兩眼恍惚地由碧蟬伺候著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斗篷,領口和帽子處那一圈雪白無暇的兔毛溫柔地貼著她小巧的下巴和耳根,襯得她一張小臉白玉無暇,膚光勝雪,讓安平母子倆都恨不得在她軟綿綿的糰子臉上捏一把。
來日方長。這一刻,母子倆心有靈犀地想著。
外面雪後的天空漸漸明亮了起來,瓦楞上、樹枝上、牆墩上、地面上厚厚的積雪被陽光反射,一片晶瑩,彷彿連四周都亮了不少。
因為下雪,今日端木緋特意穿了一雙裡層加了羊毛的鹿皮短靴,短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細微聲響,有趣極了。
端木緋把注意力放在足下,步履就輕快了不少,嘴角噙著一抹盈盈淺笑。
只是這麼看著她笑,封炎渾身就彷彿浸泡在溫泉中似的,暖烘烘的,唇角微揚,那精緻的五官在陽光白雪的掩映下光彩照人,眉目如畫。
二人在這銀裝素裹的公主府中穿過一道道遊廊、小徑、月亮門,經過一片片假山、亭臺、花木,約莫一盞茶功夫後,偌大的花園就出現在了小徑的盡頭。
公主府的梅林在花園的西北角,倚著一片湛藍的湖水,一大片連綿的臘梅、白梅與紅梅迎風怒放。
寒梅映雪,一株株蒼遒的梅樹上覆蓋著皚皚白雪,那朵朵如玉雕琢的花朵在寒風中幽幽綻放,愈是風欺雪壓,梅花就開得愈是精神抖擻,那馥郁清冽的梅香隨風而來……
端木緋再也顧不上封炎,快步上前,踮起腳尖,鼻尖湊向那枝頭的白梅嗅了嗅……
“咯吱!”
一隻修長的右手越過她的頭頂,直接把那枝梅花折了下來,原本覆在枝丫上的白雪隨之簌簌落下,枝頭的五六朵白梅微微顫顫,看著像是受驚的小可憐似的……
封炎直接把那枝白梅朝端木緋遞去,端木緋直愣愣地看著枝丫上新鮮的斷口,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封炎疑惑地眨了眨眼,又把那枝白梅往前送了送。
“……”端木緋眼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按照封炎這個辣手摧花的狠勁,這一樹林的白梅都不夠他“折”的。
端木緋看著他手裡的那枝白梅想了想,委婉地說道:“我記得殿下的屋子裡有一個天青釉刻花梅瓶,這枝白梅用來插瓶想來相得益彰。”
封炎揚了揚眉,心道:他們不是來摘梅泡茶的嗎?!……蓁蓁怎麼說,他就怎麼辦就是!
他就順手把那枝白梅遞給了一旁的碧蟬,隨口吩咐道:“喂,你去給我娘送去。”
一句話說得主僕倆傻眼了,端木緋很想說碧蟬是她的丫鬟不是公主府,卻是沒敢說。
主子不放話,碧蟬在封炎那魄人的威壓下,只能接下了,把手中的竹籃遞給了自家姑娘。
等碧蟬走遠後,這片梅林中就只剩下了端木緋和封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