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說得頭頭是道,“其實將這梅花酒藏於冰窖中,於夏日飲用更宜消暑。冬日裡最適合飲的不是梅花酒,而是碧芳酒。”說著,她抿了抿小嘴,似乎有些垂涎欲滴,那可愛的模樣就像一隻嘴饞的小奶貓似的。
皇帝看著她的神情覺得有趣,好奇地問了一句:“碧芳酒?朕怎麼從不曾聽聞過此酒。”
“皇上,這碧芳酒真乃瓊漿玉液也!”端木緋的眸子更亮了,如那夜空繁星璨然生輝,合掌嘆道。
“臣女也是偶然在一家書鋪裡淘到了一本殘破的古籍,那古籍乃是數百年前一位釀酒大師所著,卻被那不識貨的書鋪老闆拿來墊了書架,幸好臣女的眼睛夠亮,才不至於明珠蒙塵。皇上不曾聽聞過,也是正常。”
“這碧芳酒不僅香醇,口感清冽如泉,而且可以和血益氣,除風散寒,辟邪延穢……古語有云:‘酒為百藥之長’,像皇上每日為政務煩勞,最適合飲這種酒了,可以消愛息怒,宣言暢意,延年益壽。”
端木緋說得興起,簡直把這碧芳酒說得神乎其神。
皇帝也沒當真,只當鄉野逸事聽了,笑問道:“既然這碧芳酒這般好,你可會釀?”
“當然會了!”端木緋唇角微揚,自信滿滿,看著尾巴都要翹上天,一副自己什麼都會的得意樣。
見狀,皇帝臉上的笑意更深,一邊飲著醉人的梅花酒,一邊笑吟吟地說道:“小丫頭,那就替朕釀一罈試試。釀的好了,朕重重有賞。”皇帝話中帶著幾分玩笑,只是逗逗小姑娘罷了。
“臣女遵命!”端木緋鄭重其事地屈膝領命,侃侃而談,“釀這‘碧芳酒’所需時間不長,就是用料繁複,其中有一味叫芝雪草的最是罕見,原本少了這一味,就算是臣女會釀這酒,也釀不成,幸好前兩天外祖父從閩州送來的年禮裡就有……”
端木緋樂滋滋地勾唇笑了,喜不自勝地說著:“這還是臣女來京城後第一次收到外祖父和外祖母送來的年禮呢。”
聽端木緋提起她的外祖父,皇帝這才記起閩州李家正是端木緋的外家。
他心生疑惑,蹙眉道:“朕若是沒記錯的話,你們到京裡也該快四年了吧。怎麼會是第一次在京城收到李家的年禮?”
端木緋愣了愣,目光遊移了一瞬,繼而眨了眨大眼,若無其事地笑道:“許是臣女和姐姐這幾年一直在守孝吧……”
皇帝上下打量著端木緋,眸中露出一抹沉吟,心裡覺得此事甚為可疑。
雖說上次皇帝壓下了李傢俬賣軍糧一事,但是這件事總歸在他心裡埋下了一根刺,時不時就會冒出頭扎他兩下。
兩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在京城,李家作為外家竟然連著幾年沒送年禮,也不聞不問,這實太可疑了!
若說從前,皇帝聽到這些多半隻會一笑了之。
他堂堂一國之君,哪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管臣下送不送節禮的小事,可是現在,因為心裡的那根刺,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疑點,也能在他的心中不斷的膨脹……讓他越發有些不太舒坦。
皇帝眯了眯那雙精明深沉的眼眸,他得要派人再暗中查查李家……瞧瞧這李家是不是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甚至不可告人之事。
不查個清楚明白,他實在不能放心。
皇帝心裡有了打算,面上卻是不顯,戲謔地又道:“小丫頭,你好好釀,朕可就指望著你了。”
端木緋微微一笑,好像鬆了一口氣,笑得更甜了,直點頭道:“皇上您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臣女今日回府就去釀酒,等釀好後送來給貴妃娘娘,讓皇上嚐嚐鮮。”
皇帝欣然應允:“好,就這麼一言為定。”
端木貴妃的唇角越翹越高,看著端木緋的眼神也愈發柔和了。這個四侄女真是太懂事了,雖然與自己是隔房,但終究是姑侄,心裡始終還是有自己這姑母的。
“皇上,”端木貴妃的臉上露出大方的淺笑,試探著道,“臣妾那裡還有半壇梅花酒,難得皇上喜歡,待會兒臣妾就命人給皇上先送去。年關將近,皇上政務繁忙,閒暇時也可以飲杯酒水,去去乏氣。”
皇帝看著端木貴妃明豔的臉寵,心念一動,擺了擺手,說道:“酒就放在你那裡便是,朕晚上去你那裡用膳。”
皇帝既然要去鍾粹宮用晚膳,那十有八九就是有留宿的意思。端木貴妃心底更喜,含笑應了:“那臣妾就讓御膳房多備幾道皇上喜歡的吃食……”
“母妃,那兒臣呢?”涵星眨眨眼,嬌嗔著問道。
“少不得你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