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無法起身,接不了莫姨娘敬的茶,現在還僵持著……”
端木緋隨意地揮了揮手,也沒說什麼,碧蟬就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了,她福了福身,就又出了花廳,繼續去盯著二夫人那邊了。
端木緋眯了眯眼,嘴角饒有興致地勾出一抹淡淡的淺笑。
很顯然,小賀氏這是想給莫姨娘一個下馬威呢!
偏偏之前是端木憲說小賀氏“病”了,她現在就乾脆拿這個來當幌子,倘若端木家堅持她沒病,就不該再罰她閉門;倘若端木家承認她病了,那她當然也就接不了莫氏的茶。
“呱呱!”
思忖間,端木緋原本撫著小八哥黑羽的兩個手指停了下來,小八哥立刻發出不滿的叫聲。
它的聲音太過洪亮,頓時就引得廳堂裡數道目光朝端木緋的方向看去,端木緋的眼角抽動了一下,繼續“服侍”起小八哥來。
小賀氏啊,還不如小八聰明呢!
她想得是很好,可惜了,終究只是個著眼於內宅的婦人,目光短淺,也不想想納莫氏為二房是端木憲的主意,小賀氏如此公然打端木憲的臉,端木憲就會如她所願乖乖受著嗎?!
端木憲在朝堂浸淫數十年,從一介寒門子弟一路青雲直上做到朝廷從一品大員堂堂戶部尚書,什麼陰謀手段沒見過,又怎麼會對小賀氏這麼點微末伎倆束手無策!
想要化解現在這個僵局,說麻煩有些麻煩,說簡單也簡單,不過只需要走一步棋而已!
端木緋的眸子晶亮如星辰,嘴角翹得更高。
小八哥抖了抖翅膀,甩開了端木緋的手指,然後金色的眼珠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桌上那一碟碟點心。
一看它這模樣,端木緋就知道它餓了。
這隻小霸王啊,要是不給它吃,它就會在一旁等著時機飛過來搶。
端木緋乾脆就把一碟幹炒五香黃豆送到這鳥大爺跟前,小八哥津津有味地啄起豆子來,一口一個,要說有什麼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那鳥喙啄著碟子的聲音不時地迴響在廳堂裡……
這次才一盞茶的功夫,碧蟬就又再回了花廳,烏黑的眼眸中閃著盈盈笑意,稟道:“姑娘,老太爺得知二夫人‘重病’出不了院子,就吩咐人讓莫姨娘去向太夫人敬茶……話傳到二夫人耳裡後,二夫人的‘病’就立刻‘好’了。”
說著,碧蟬的口中不免透出一絲唏噓,老太爺這一招實在是狠啊!
端木緋捧起茶盅,慢慢地抿著熱茶。
瞧,這件事本來也就是這麼簡單。
照規矩,只有嫡妻才可以向婆婆敬茶,莫氏說得好聽是二房,但實際上就是妾,這妾要是向賀氏敬了茶,那意味著什麼?!
妻不妻,妾不妾。
以後小賀氏在府中可就徹底沒臉了!
那麼,小賀氏這次不是給莫氏下馬威,反倒是幫了莫氏一把!
這個後果,小賀氏可承擔不起,就算是為了她的兒女,她也不敢這麼跟端木憲賭氣。
思忖間,又一個管事嬤嬤疾步匆匆地來了,笑吟吟地稟告端木紜,前頭剛敬了茶,時辰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該開席了。
莫氏既然敬過茶,那算是禮成了。
接下來自然就可以開席了,端木珩和端木紜分別引著在場的公子和姑娘們去各自的席面。
從花園的南門出去,再走過一條蜿蜒的鵝卵石小徑,就是雁露廳,今日女眷的席面就擺在雁露廳,一共擺了七桌。
賀氏與那些夫人在正廳入席,姑娘們的三桌則擺在了隔壁的西偏廳裡。
丫鬟們井然有序地上了熱氣騰騰的酒水菜餚,雞鴨魚肉,瓜果菜蔬,山珍海味,可說是琳琅滿目,色香味俱全。賓客們一個個吃得頗為滿意,讚不絕口。
席面到一半,一個身穿鐵鏽色暗紋褙子的嬤嬤氣喘吁吁地跑來了,在廳堂外面探頭探腦的,也不知道在張望什麼。
綠蘿看了那嬤嬤一眼,壓低聲音在端木緋耳邊道:“姑娘,那是王嬤嬤,是莫姨娘那個院子裡的嬤嬤……”
端木緋心知這王嬤嬤十有八九是來找姐姐端木紜的,可是端木紜剛去了更衣……
瞧王嬤嬤面露焦急之色,端木緋索性離席走了過去,直接問道:“出了什麼事?”
王嬤嬤看著端木緋稚氣未脫的小臉,遲疑了一瞬。
這些日子來,端木緋得了端木憲的吩咐,幫著端木紜一起管家,這些日子來雖然沒怎麼看她理過家事,但是偶爾幾次,那都是一語中的,大刀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