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戴上試試。”
舞陽摘了端木緋髮髻上的春幡,把珠花戴了上去,滿意地打量著。
涵星打量了一番說:“還差了點什麼。”她往匣子裡又看了看,然後眸子一亮,取了一支垂著一串串珍珠流蘇的點翠華勝,“再配上這個點翠華勝肯定好看。”
端木緋才剛回過神來,又懵了,正任由這兩姐妹在她頭上動手動腳。
兩位公主來了勁,興致勃勃地替端木緋打扮了一番……待到一個多時辰後,端木緋酒足飯飽地從鳳陽閣裡出來時,不僅是頭上沉甸甸的,而且手裡還多了一個裝得滿滿的黃梨木雕花匣子,都是舞陽和涵星給她挑的首飾和香包。
端木緋又隨涵星一起去鍾粹宮給端木貴妃辭行,之後,就出了宮,滿載而歸。
太陽高照,現在才未時過半。
端木緋獨自在馬車裡,目光怔怔地看著舞陽送她的首飾匣子,外面車伕的吆喝聲和路人的喧鬧聲似乎離得很遠很遠……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舞陽的婚事。
端木緋眯了眯大眼,烏黑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如刀鋒般的銳芒,小嘴卻是又彎了起來,好像是躲在角落裡蓄勢待發的貓兒一般。
唔……等正月十二迎春宴的那天,她要好好留心幾分才是。
馬車一路飛馳,半個時辰後就抵達了尚書府。
尚書府看來風平浪靜,彷彿賀氏和小賀氏的離去,對府中沒有任何影響,府中的事務井然有序,下人們在端木紜的敲打下,把種種揣測與腹誹都藏在了心裡。
時間在平靜中飛快地過了好幾日,正月十二的迎春宴在萬眾期待中終於到來了。
皇后年年都會舉辦迎春宴,邀請京城各府的公子姑娘到迎春賞玩,只是地點不定,有時候是在宮中的御花園,有時候選在京郊的幾處行宮。
今年就是千雅園中。
這次的迎春宴將由端木珩帶著端木紜、端木緋姐妹倆一同前往。端木綺被端木憲攔下了,端木憲表示她理應聽她母親的吩咐留在府中準備親事,這迎春宴就不必去了。
端木緣很想代替端木綺去迎春宴,但是又不敢鬧事,就怕祖父又惦記著送她去汝縣,只當自己好似不在這府中般。
一早,端木珩、端木紜和端木緋三人先去給端木憲請了安,得了長輩的一番叮囑後,尚書府的馬車就在端木珩的護送下從一側角門駛出,往西城門的方向駛去。
此刻,天方亮,然而街上卻熱鬧得很。
大年十二搭燈棚,從這一日開始,京城的百姓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準備慶祝元宵節,選購燈籠,搭蓋燈棚,忙得是不亦樂乎。
馬車在京城的街道上一路飛馳,等到了城門附近,四周的車馬就漸漸密集了起來,馬匹高大矯健,馬車華麗雅緻,皆是目標明確地朝著西郊的千雅園而去,一看就是前去赴迎春宴的京中貴胄。
在這些豪華的車馬中,偶爾也混著幾個不和諧的異類,一些儒雅俊朗的年輕學子三三兩兩地策馬緩行。
馬車裡的端木緋有幾分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的學子,她知道這些學子也同樣是接了迎春帖。
今年的迎春宴與往年不同,除了各府的公子姑娘外,皇后還從那些進京趕考的舉子中,邀了一些才學出眾的學子,這些學子都是未及弱冠且尚未婚配的年輕俊才。
各府之間都在私下揣測著,大公主舞陽已近花期,帝后將會在宴中為舞陽擇駙馬,所以才會廣邀才子赴宴。
端木緋不免想起了皇后給舞陽挑選的三戶人家,漫不經心地以白嫩的手指把玩著鬢角的一縷碎髮,覺得自己此行還真是身負重任。
她要操心的不僅僅是舞陽,還有這馬車裡的另一人。
端木緋放下了窗簾,抬眼看向自己對面的端木紜,如墨玉般的瞳仁閃閃發亮。
今日的端木紜精心打扮了一番,海棠紅纏枝杏榴花刻絲褙子搭配一條水紅色挑線長裙,頭上精緻地梳了個百合髻,戴著石榴珠花。
端木紜天生麗質,玉膚紅唇,明眸生輝,也不需要怎麼打扮,顧盼之間就有一股明豔奪目的光彩。
“姐姐可真漂亮。”端木緋歪著腦袋嘆道,心底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滿足與惆悵。
端木紜馬上要及笄了,她的婚事也該早做打算。
端木緋暗暗琢磨著,一定要趁今天這個大好機會好好給端木紜挑挑……不知道姐姐會不會瞧上楚家的堂弟們。
大弟楚庭宇今年十五歲,性子沉穩儒雅,可惜早就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