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天庭有仙樂奏響,一個個身著霓裳羽衣的仙子翩然飛舞,輕袖回擺,旋轉落地,嫣然回眸,如夢似幻。
明明只有一把琴,卻令人覺得磬、箏、簫、笛齊聲伴奏,如跳珠撼玉般,讓人心神嚮往。
須臾,琴聲悠然而止,卻又有餘韻回『蕩』在空氣中……
付盈萱能以六絃琴彈奏一曲《霓裳羽衣曲》,其琴藝之嫻熟,技巧之高超,可想而知。
只不過,有端木緋一曲《滄海明珠》珠玉在前,引得百鳥朝聖,令人總覺得付盈萱的琴技雖然高明,但還是差了一點什麼。
美則美矣,未盡善焉!
這一曲雖然動聽,卻沒有到極致,令人感覺仍然有一絲缺憾。
皇帝眸光一閃,慢悠悠地扇著摺扇,含笑讚了一句:“不錯。好一曲《霓裳羽衣曲》。”
其他人也只是稀稀落落地點評了幾句,氣氛稍顯冷清。
付盈萱微咬下唇,清麗出塵的俏臉上染上了一絲楚楚可憐的氣息。
皇帝看著她,眸底閃過一抹灼熱的光輝,心中微微一『蕩』。
一個清高極富才氣的女子,自當是心高氣傲的,此刻這般惹人憐愛的模樣,還真是別有一番風情!讓人真想掬在懷裡,好好憐愛一番……
想著,皇帝嘴角的笑意變得越發柔和,又道:“說來,我也有好些年不曾聽過《霓裳羽衣曲》了,付姑娘,你這六絃彈奏之曲比之蘇延長的七絃琴竟毫不遜『色』!”
蘇延長也是當代著名的琴師,如今已經年過古稀,其聲名完全不弱於付盈萱之師鍾鈺。
皇帝此言已是莫大的稱讚了。
付盈萱聞言,秀麗的臉龐上頓時舒展了不少,眸子也有了些許光彩,覺得自己總算還是挽回了一絲顏面。
她優雅地再次謝過了皇帝,跟著就讓丫鬟將那把“大聖遺音”收了起來。
涼亭中少了琴和香爐後,就彷彿一下空曠了不少。
一陣陣微涼的山風帶著花香拂來,拂得那無數枝葉“沙拉沙拉”地奏起了一曲風之樂曲,令人頓覺神清氣爽。
皇帝又坐了一會兒,就搖著摺扇站起身來,笑著對端木緋他們道:“你們幾個也是去山頂的大平寺吧?乾脆大夥兒一塊兒走吧。”
皇帝一提議,眾人皆是唯唯應諾,魚貫地從望京亭中走出,沿著那蜿蜒崎嶇的山道繼續往上行去。以皇帝為首的幾個男子走在前面,端木緋和端木紜悠閒地落在了最後方,看看花,說說草。
姐妹倆隱約可以聽到皇帝正隨意地考教著端木珩的功課,她們倒是不替端木珩緊張,端木珩的功課一向不需要任何人『操』心,端木憲只擔心他一不小心把自己讀成一個書呆子,因此不時要招這個長孫過去,與他說些時事,免得他兩耳不聞窗外事。
“姐姐,你看,”端木緋指著前方的幾叢藍紫『色』的丁香道,“那丁香開得真好!要是照它的樣子做出絹花或者珠花肯定好看極了。”說著,端木緋心念飛轉,一下子就想到了好幾種製作丁香珠花的方式,手都有些癢癢了。
“紜表妹,緋表妹,”大皇子慕佑顯不動聲『色』地走到了端木紜的身旁,看著她明豔精緻的側臉,耳根又隱約有些發燙,“這丁香花開得正嬌豔,你們要不要摘些回去『插』瓶?”
“不用了,表哥。”端木紜嫣然一笑,精緻的臉上似是閃著明媚的陽光般,“表哥你不知道,蓁蓁的小八哥最喜歡採花了,這丁香花要是『插』在我們的屋子裡,估計沒幾天就要被它啄禿了。”
端木紜的語氣聽似在埋怨,但是面上、眼中卻是掩不住那濃濃的笑意。
“這個小八啊,就仗著姐姐你寵它,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端木緋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
端木紜好笑地斜了端木緋一眼,取笑道:“蓁蓁,那又是誰專門做了幾朵絹花給小八玩?”
姐妹倆言笑晏晏,一種溫馨和諧的氣氛自然而然地流轉在二人身側,慕佑顯只是這麼看著姐妹倆,就被感染了笑意。
慕佑顯的眸子晶亮,波光『蕩』漾,心中一陣小鹿『亂』撞:母妃說親上加親,其實還是挺不錯的……
後方的說笑聲傳到前方的皇帝耳中,皇帝突然駐足,回頭朝姐妹倆和慕佑顯望去,其他人便也隨皇帝停下了步子。
“端木大姑娘,看來你不僅會教妹妹,還會教八哥啊。”皇帝目光深邃地看著端木紜,嘴角染上了一抹調侃的笑,“你們這八哥又愛琴又惜花,倒是被快得養成精了。”
付盈萱也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