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這絕世名琴也要有足夠的琴技,才能讓它綻放光芒,看來端木緋在琴藝上果然有幾分造詣。
皇帝本來只當這是兩個小姑娘家家的意氣之爭,權當踏青時解解悶,如今看來,倒是有點意思。
端木緋笑得眉眼彎彎,『露』出一對淺淺的笑渦,再次看向了傅盈萱,道:“付姑娘,既然姑娘說琴應該適曲而生,那我們也不用比別的了,我來彈一段,姑娘照樣便是。付姑娘以為如何?”
付盈萱怔了怔,從容自信地笑了。
用她這把“大聖遺音”,就算是那曲驚天地泣鬼神的《廣陵散》,她也有自信可以彈得遊刃有餘;即便是她以前不曾彈過的曲子,只要聽一次,她就可以彈得一般無二,連師父都對她過耳不忘的音感頗為讚譽。
端木緋若是以為她可以以此來為難自己,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在琴道上,她一向無所畏懼!
“那就依端木四姑娘所言。”付盈萱笑得落落大方,再次伸手做請狀,“端木四姑娘,請。”
端木緋微微一笑,就在琴後坐了下來。
碧蟬快步上前,用沾溼的帕子替自家姑娘淨手,又給她抹了玫瑰手油,跟著就躬身退下了。
涼亭中一片寂靜,遠處山林間傳來的雀鳥聲似近還遠。
亭中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端木緋的身上,神態各異,或是屏息以待,或是引以為傲,或是不以為然,或是雲淡風輕……
隨著那白皙的十指悠然拂動,一縷淳和淡雅、韻長不絕的琴音徐徐飄揚,就像是那山林間的一朵落花被那陣陣山風吹拂而起,在眾人的眼前、鼻間、耳畔輕輕環繞著,令人心神『蕩』漾。
那琴聲極為舒緩,漸漸地,琴音變得清澈純淨,似乎那落花被風吹入了山澗溪流中,順著那叮咚的溪水流瀉而下,再流入河水中,隨著河流滾滾而去,盡覽這中原風光……
琴音漸漸地高昂宏大,仿如江河入海流,那海浪洶湧,波濤翻滾,激烈澎湃,似乎能撕裂一切,似乎要將人吞沒……
這個琴音彷彿從人的耳朵蔓延全身,直擊心臟,讓聽者的心隨之鼓動著。
砰、砰、砰!
每個節奏都敲擊人心,每個音調都深入骨髓,讓人為之血『液』沸騰,讓人為之戰慄不已!
所有人都完全沉浸在了琴音中。
端木緋的十指靈動異常,快得幾乎在琴絃撫出了一片虛影,讓人不禁擔心下一瞬琴絃就會繃斷……
在“嘭”的一聲後,海面歸於平靜,一葉扁舟中一雙素手撿起了海面上的落花,配戴於鬢角,陽光璀璨,風和日麗。
琴音止。
忽然,山林間一陣狂風大作,周圍響起一大片振翅的撲稜聲。
亭中眾人此刻才回過神來,發現四周不知何時竟然吸引了無數雀鳥前來聆聽。
此時,那數以千計的雀鳥在亭子四周振翅翱翔,朝著高空飛去,密密麻麻,仿若百鳥朝鳳後,又展翅離去。
一眼望去,這一幕煞是壯觀。
“妙!真是妙!”皇帝朗聲大笑,撫掌道,“古人云:閒音律者以琴聲感通也。朕今日算是明白了。”
“老爺,端木四姑娘這一曲引得雀鳥朝拜,我也是開了眼界了!”岑隱也是含笑撫掌。
亭子裡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眾人皆是感慨地鼓著掌,掌聲久久不息。
端木紜拍得掌心都疼了,目『露』寵溺地看著妹妹,與有榮焉地笑了,笑靨燦爛如嬌花,心道:自己的妹妹果然厲害!
端木緋自琴後站起身來,側身對著皇帝盈盈一福,笑嘻嘻地說道:“謝慕老爺誇獎。許是因為我平日裡天天彈琴給我的小八哥聽,約莫是『摸』到了各中門道。”
一句話逗得皇帝再次朗聲大笑,“這麼說,你的八哥還是隻喜琴的雅鳥?”
端木緋笑得一臉天真爛漫,沾沾自喜地說道:“那是自然,我養的八哥當然與眾不同。”
皇帝笑得更開懷。
兩位皇子和程訓離也紛紛出聲讚了幾句,亭內一片語笑喧闐聲,好不熱鬧。
也唯有付家兄妹的臉『色』不太好看,付思恭緊張地俯首看著妹妹,有端木緋珠玉在前,給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對妹妹來說,本來就是吃虧了……
付盈萱沒有注意到兄長的眼神,蹙眉盯著石桌上的那把“大聖遺音”,秀麗的臉龐上已經維持不住嘴角的笑。
別人只是覺得端木緋這一曲妙,令人如臨其境,還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