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紜神色淡淡,隨口說了一句:“這耿家行事真是莫名其妙。”
很顯然,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在端木紜的心湖裡留下什麼漣漪。
舞陽看著端木紜那泰然自若的樣子,嘴角微翹,覺得端木紜這豁達明快的脾性真不錯,也難怪能養出端木緋這樣的妹妹。
三位姑娘又繼續往前走去,讓前面的青衣小丫鬟帶她們去了一處小院子更衣。
等端木紜換了身衣裳後,三人也樂得不去戲樓,直接又回了花園,來到湖邊的碧波亭中小坐,姑娘說說笑笑,悠然自得。
姑娘們沒待多久,就見兩道頎長的身形也進了花園,目標明確地朝涼亭方向走來。
舞陽的眼睛亮得很,一眼就看到二人,拔高嗓門招呼道:“阿炎,阿然。”
端木緋也抬眼望著不遠處的封炎漸漸走近,既然安平來了,她早猜到封炎想必也來了,可是在看到封炎的那一瞬,端木緋的眼皮還是跳了跳,腦海裡不由想起了涵星那兩個伴讀的事,口中有些發乾,心裡安慰自己道:這都快一個月了,封炎都沒來找她算賬,想必是把她和那隻小橘貓給忘了吧?!
封炎和君然信步朝三個姑娘走來,一個目光灼灼,一個春風滿面,君然瀟灑地扇著摺扇,搖頭嘆道:“今兒的戲真是太無趣了。”
舞陽眉眼一挑,奇怪地說道:“我們那棟戲樓裡唱的是文戲,你們那裡總不會也是文戲吧?”衛國公府總不至於讓一群大老爺們聽那悲悲慼慼、你儂我儂的文戲吧!
說話間,君然和封炎也在涼亭中坐了下來。
君然眉眼一斜,有些嫌棄地說道:“再好看的戲,自小看了百兒八十遍,也無趣得很了!”這些個武戲唱來唱去就是那幾出《大鬧天宮》、《桃園三結義》、《三岔口》什麼的。
端木緋心有同感地微微點頭,一時也忘了封炎,介面道:“這程家班的戲目一貫是單調守舊了些,”
她說的程家班就是今日衛國公府請的戲班子,在京中那也是五十多年的老戲班了。
“不似那九思班,不僅那些出名的老戲唱得好,而且每季都會出些新戲。”說起京裡的戲班子,端木緋頭頭是道。
封炎見端木緋說起九思班眸子晶亮,脫口而出地提議道:“那我們乾脆去九思班看戲吧。”
“今日不妥吧……”端木緋的眼角抽了一下,封炎難不成還想半途開溜?!
雖然端木緋也想溜,可是她可以想象,她要是開溜的話,回去就要面對端木憲與端木珩的雙重絮叨……所以,她還是再忍耐一會兒吧。
“那就明日吧。”封炎理所當然地介面道。
端木緋看著封炎傻眼了,怎麼莫名其妙地沒說幾句話,就變成她要和他一起去九思班看戲了?!
蓁蓁約他一起去看戲了!封炎心裡瞬間就美滋滋的,樂得心臟就像是長了翅膀似的,在胸口撲騰著。
也就是他又可以和蓁蓁私下相處了……
封炎自動地把君然、舞陽等人都給無視了,心跳砰砰地更快了,耳朵又紅了,目光灼灼地盯著端木緋。
端木緋半垂眼瞼,一眨不眨地盯著腳上的雀頭履,還在遲疑著該如何委婉地推拒了封炎。
這兩人一個人忙著盯鞋尖,另一人忙著盯前者,皆是十分專注,沒注意到另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正在二人之間來回打量著。
舞陽歪著鵝蛋臉,微微挑眉,上次在翠微湖畔遛馬,她就覺得封炎不太對勁,兩次賽馬都莫名地落在後方,與端木緋一起。
此刻再看這二人,舞陽才意識到一件顯而易見的事,眉頭挑得更高了。
舞陽對著君然投以疑問的眼神,君然一邊扇著摺扇,一邊默默點頭,表示您猜對了。
回想著過去這一年年封炎和端木緋相處時的一幕幕,舞陽瞬間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差點沒撫掌喊一聲“原來如此”。她心裡歡欣雀躍,就忍不住想找個人分享,就拉了拉端木紜的袖子,指了指封炎的眼睛,再順著封炎的目光指向了端木緋。
端木紜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罕見地傻住了。
一個時辰前,她還在想著將來要給妹妹找個好人家,現在這人選就送到了眼前?!
妹妹還小,她本來以為至少要再過兩三年,才會需要煩惱這個問題,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體會那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酸酸甜甜。
端木紜對安平和封炎的印象都很好,安平長公主性情明快大氣,榮辱不驚,頗有一種“閒看庭前花開花落”的灑脫,是她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