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吟吟地說道:“緋妹妹,明天一早是琴課,江太傅有一把琴名叫‘翠綺’……”
端木緋一下子被轉移了注意力,眼睛一亮,問道:“舞陽姐姐,可是制琴大師藍魏先生所制的那把‘翠綺’?”
舞陽點了點頭,“原來緋妹妹你也聽說過這把琴。”
端木緋的小臉神采煥發,興味盎然地說道:“聽說,‘翠綺’是因為藍魏先生可惜司馬相如的那把‘綠綺’失傳,按照古籍中記載的關於‘綠綺’的圖與描述仿製出來的。”
“‘綠綺’此生定是無緣得見,若是能見一見‘翠綺’,那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端木緋樂滋滋地合掌說著,那興奮的小模樣彷彿她不是去見一把琴,可是要去見一個敬仰已久的先輩名士似的,逗得舞陽忍俊不禁,有一搭沒搭地應和著。
兩個小姑娘的聲音在陣陣夜風中飄遠,為這寂靜的皇宮平添了幾絲活力。
夜風微涼,夜色漸深。
兩人原本是打算早些歇下的,可是一聊起來就收不住,一不小心就又聊到了夜深人靜時,等端木緋第二日一早起來時,又是睡眼惺忪,整個人有些迷迷糊糊。
她倆才剛用完了早膳,青楓就進來稟道:“殿下,江太傅今天要晚些到,今天的課晚一個時辰再開始。”
端木緋聞言登時精神一震,喜不自勝地說道:“舞陽姐姐,那我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
舞陽不由失笑,正想揮手讓她去吧,然而,她的話還沒出口,就聽外間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音:
“緋表妹,這都日上三竿了,你還沒睡夠啊!”
涵星人未到,聲先到。
下一瞬,就見她自己打簾進了屋,整個人神采飛揚,似乎有什麼喜事般。
三人相熟得很,也就沒在意那些個虛禮,涵星直接在端木緋身旁坐了下來,興致勃勃地說道:“大皇姐,緋表妹,你們聽說了耶律琛昨天在景仁宮裡暈倒的事沒?”
舞陽隨口應了一聲,也沒提自己昨天被皇帝叫去的事。
涵星雙目炯炯有神,口若懸河地接著道:“聽說,父皇幾乎把太醫院的那些個太醫全叫去了景仁宮,不過既沒有找到發病的原因,也沒想出治療的方法……”
“聽說啊,耶律琛昏迷了大半天,只在昨兒半夜咳醒了一會兒,可是沒說上一句話,就又昏厥過去了,搞得景仁宮裡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緋表妹,你猜最後如何?”
涵星神秘兮兮地看著端木緋,端木緋抿嘴淺笑,一點也不好奇,想想也知道要是耶律琛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現在這皇宮就不會這般太平了!
涵星也沒指望端木緋回答,她賣了個關子後,正想繼續往下說,就見一個青衣宮女快步進來稟道:“大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派人來請您過去鳳鸞宮。”
舞陽乾脆就招呼著涵星和端木緋也一起去了,姑娘們一路說說笑笑地抵達了鳳鸞宮,讓原本寧靜的鳳鸞宮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
東偏殿裡,著一襲紫色鸞鳳刻絲褙子、打扮得雍容華貴的皇后正坐在鳳座上,除了她,一旁的一把紫檀木圈椅上還坐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模樣看著眼生得很。
那位姑娘穿了一件青蓮色梅蘭竹刻絲褙子,下面是月白色刺繡馬面裙,一頭濃密的青絲挽了一個朝雲近香髻,肌膚白皙,長眉杏眸,看來清麗端秀。
皇后見到涵星和端木緋一起來了,也沒說什麼,在姑娘們行禮後,就溫聲讓她們坐下了,接著就介紹起那位陌生的姑娘:“舞陽,涵星,這位是衛國公府的耿五姑娘,是衛國公的嫡女。”
隨著皇后的聲音,那位耿五姑娘落落大方地站起身來,腰桿挺得筆直。
她得體地對著舞陽和涵星盈盈一福,“耿聽蓮見過大公主殿下,四公主殿下。”
舞陽和涵星對著耿聽蓮微微頷首,算是見了禮。
“舞陽,本宮和你父皇已經商量過了,耿五姑娘會來宮裡給你當伴讀。”皇后含笑又道,“你看看你現在的那兩個伴讀,覺得哪個不合適的話,就給些賞賜讓她回去吧。”
舞陽心裡有些意外,衛國公一向受皇帝重用,衛國公的嫡女自然也金貴,又何須來給公主當伴讀錦上添花?!這位耿五姑娘怎麼會突然來給自己當伴讀呢!
皇后似乎也沒打算多說,她看了一旁的銅鍍金麒麟西洋鍾一眼,又道:“時候差不多了,你們都趕緊去上書房吧。”
“是,母后。”
“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