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脫口道:“是蓁蓁……”
安平已經回頭,果然看到涼亭中一個著緋色衣裙的少女娉婷而立,少女半閉著眼,唇間抿著一葉綠笛,看來溫潤靜好,又透著幾分活潑俏皮,說不出來的清麗動人。
小丫頭明明還不滿十一歲,這一瞬間,安平覺得自己彷彿看到了一個及笄少女盈盈而立,如皎月似嬌花。
安平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封炎,可憐她的傻兒子都快變成望妻石了。
安平唇角微翹,繼續往山上走去,原本沉重的心情忽然間就變得輕快了起來,她還是得好好琢磨著怎麼快點幫阿炎娶到媳婦才好……
“嘩嘩……”
又是一陣山風猛地吹來,山道兩邊那枝葉搖擺的嘩啦聲似乎在響應著什麼。
等到安平和封炎回來的時候,已是巳初了,楚太夫人和俞嬤嬤已經走了,亭子裡只剩下端木紜和端木緋姐妹倆,她們身旁還多了一盆野菊花,絲絲縷縷的粉色花瓣在風中微微顫顫,看著花型飽滿,姿態嫵媚。
安平和封炎一進亭子,就有一股淡淡的香燭味隨風飄來。
安平看著那盆菊花微微挑眉,端木緋就笑眯眯地解釋道:“剛才有個小妹妹想吃重陽糕,她的家人就拿一個茱萸囊跟我換了,後來又有人用一壺菊花酒換走了茱萸囊……”
端木緋數著手指說著,連續說了五六樣東西后,才說到一個挖菊的姑娘用這盆菊花換走了一個紙鳶,她三言兩語說得安平忍俊不禁地笑了。
亭子中溢滿了安平的笑聲,她身旁的老嬤嬤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如今啊,公主府中誰人不知哄得了主子開懷的人除了公子,又多了一位端木四姑娘。
端木緋清了清嗓子,從一旁拿出了一串嬌豔欲滴的茱萸來,遞向了封炎道:“封公子,今日是你的生辰,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端木緋本來也沒想起要送封炎生辰禮,還是剛才那個哭著要重陽糕吃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地說今天是她生辰,她就是想吃錦食記的重陽糕,端木緋才驟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該趁著封炎的生辰有所表示,討好一下封炎。
有道是,重陽插茱萸,她就臨時動手做了串茱萸。
“多謝端木四姑娘。”封炎心花怒放地接了過來,捏在手裡愣了愣,才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真的茱萸,綠葉是用絹布做的,紅色的茱萸是用紅珊瑚珠子替代,乍一眼看,惟妙惟肖。
封炎的目光落在那一顆顆鮮紅似血的紅珊瑚珠子上,覺得有種莫名的眼熟。他立刻就想到了什麼,朝端木緋頭上的雙螺髻望去。
果然,原本她戴在頭髮上的那對紅珊瑚珠花此刻已經少了一隻,很顯然,他手裡的這串茱萸就是用她的珠花做的……
砰砰砰!
封炎的心跳砰砰加快,心如擂鼓,說不出的歡欣雀躍,就彷彿忽然間他與蓁蓁共享了同一件東西,又似乎他們之間有了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小秘密。
端木緋被封炎那發直的目光看得心裡有些七下八上,呼吸微窒,心道:莫非封炎覺得自己這份禮送得太敷衍了?
下一瞬,就見封炎隨手就把手裡的那串茱萸戴在了耳畔,紅豔豔的“茱萸”襯得少年眉目如畫,容色逼人。
端木緋這才鬆了口氣,安平知道封炎怕是樂得找不到北了,便若無其事地提議道:“我們下山去集市吧,這個時間想來是集市最熱鬧的時候,正好去湊湊熱鬧。”
雖然端木緋從前陪楚太夫人年年來此,只是楚青辭的身體不好,所以祖孫倆一般不會去人多的地方,去年還是她第一次逛這裡的集市。
端木緋笑眯眯地連聲附和,又與端木紜說起去年重陽節她在集市的所見所聞,包括她當時在集市上買回去的那些絹花。
“……姐姐,我去年送你的那朵‘香山雛鳳’絹花還是殿下替我挑的呢。”端木緋興致勃勃地說著,“也不知道那個攤子今年還在不在……”
端木紜一邊聆聽著,一邊暗暗觀察著安平和封炎,心裡是覺得這對母子都不錯……不過,她還要細細再考察才行。
想著,端木紜還頗有種身負重任的使命感。
四人說說笑笑地從某一條山間小路下山,來到了千楓山的西南側,然而,眼前的一幕讓端木緋和安平都下意識地收住了腳步。
明明還是去年的同一個地方,明明還是同一個市集,今年的攤位至少少了一半,攤子與攤子之間空蕩蕩的,顯得很是蕭條,不少本來來逛市集的百姓都覺得掃興極了,嘀嘀咕咕地就回頭了。
雖然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