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激越的琴聲在一陣如雷鳴般的高『潮』後,就漸漸地緩和了下去。
一場轟轟烈烈的暴風雨過去了,只剩下那屋簷下、樹枝下還在“滴答滴答”地落著雨滴,黎明又來了,那枝頭的小花在晨風中微微顫顫,傲然綻放著……
一曲終。
竹棚下靜了一息後,就爆發出如雷般的掌聲,久久不息。
袁姑娘幾乎拍得掌心都疼了,小臉上容光煥發,讚道:“這一曲《瀟湘夜雨》委實妙極!”
“是啊。兩年前,付姑娘就能作出如此佳曲,實在是天縱奇才啊。”那翠衣姑娘也是讚不絕口。
“這一曲令我方才如臨其境……”
四周的那些公子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地稱讚著,付盈萱一時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付盈萱驕傲地挺直了腰板,站起身來,對著眾人盈盈一福,算是謝過眾人的誇讚。
跟著,她目『露』期待地看向了溫無宸,眸子熠熠生輝,如那夜空中最璀璨的一顆星辰。
她對這首《瀟湘夜雨》十分自信。
兩年前,憑藉這首曲子,她在江南的雅樂會上力戰江南諸才女,技驚四座,贏得滿堂喝彩。
當時,幾位評審皆感慨以前不曾聽過此曲,得知這首《瀟湘夜雨》乃是她親自所作之後,她就毫無懸念地成為了雅樂會的魁首。
從那以後,她“付盈萱”之名就走出了湘州,傳遍了整個江南,在江南閨秀中一時風頭無人能及,漸漸地,就有了“琴藝之絕,北楚南付”之名。
付盈萱的嘴角勾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對著溫無宸道:“無宸公子,還請評鑑一二。”
上方的竹棚映得四周一片青翠,顯得靜謐清雅。
溫無宸坐在輪椅上,比四周的人都矮了一截,可是他只是那樣靜靜地坐在那裡就透著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他眉眼微挑,似乎在沉思著,目光深邃,緩緩道:“這曲《瀟湘夜雨》氣韻自然,高『潮』迭起,而又意味無窮。”
眾人聞言也是頻頻點頭,深以為然。
付盈萱的嘴角不可抑制地翹了起來,心情雀躍,有了溫無宸的肯定,那麼以後她在京中……
“只是,”溫無宸忽然話鋒一轉,“以我之見,這一曲要表達的應是狂風暴雨中,春花雖嬌弱,卻也鐵骨錚錚,在風雨中傲然綻放,可是姑娘的琴聲中,我聽到的卻是春花蒙綠蔭庇佑,熬過了風雨,透著一種僥倖與唏噓的喟嘆……”
付盈萱瞬間瞳孔微縮,嘴角有些僵硬。
很快,她坦然自若地一笑,解釋道:“無宸公子,這曲《瀟湘夜雨》乃是兩年多前,我與家人同遊湘江,那一夜歇在船上,外面春雷響動,春雨連綿,我有所感觸……”
眾人心有感觸地微微頷首,卻聽一個清脆嬌俏的女音響起:“無宸公子所言極是。”
眾人的視線皆是下意識地朝聲音的主人望了過去,目光停在了涵星身旁一道嬌小的緋『色』身影上。
端木緋落落大方地笑著,繼續道:“付姑娘確實彈不出這首曲子該有的韻味,因為這一曲不叫《瀟湘夜雨》,也根本就不是付姑娘所作。”
寥寥數語令得滿堂譁然,眾人瞬間就炸開了鍋,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或震驚,或狐疑,或嘲諷,或是不以為然……
付盈萱身子一震,臉頰漲得通紅,難以置信地瞪著端木緋,微微拔高嗓門道:“端木四姑娘,還請口下積德!”
這個端木緋小小年紀,實在是心思惡毒,一次又一次地在大庭廣眾下逮著自己張口就咬,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端木四姑娘,”付盈萱那張秀麗的臉龐上盈滿了失望,就算是此刻怒極,她看來還是這般優雅,“雖然我與姑娘對琴和曲的見解多有不同,但是姑娘也不該如此汙衊我。”
“這一曲是我親自所作,作曲時,我還曾與我師父鍾鈺探討過其中的某些曲調,她可以為我作證!”
“我第一次彈奏這曲是在江南的雅樂會上,當時在場的人也都可以為我作證!”
周圍的眾人再次『騷』動了起來,將信將疑,付盈萱說的不無道理,這首《瀟湘夜雨》已經成名兩年多了,在京城雖然名聲不顯,卻是名動江南,只要去江南查一查,不難驗證。
對於其他人到底怎麼想的,端木緋並不在意,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定定地看著付盈萱,又道:“付姑娘,你所彈的這段曲子並不完整。此曲名為《花開花落》,共有三段,各有主題,雖然每一段都可以獨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