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所以,住持大師懷疑玄信的死會不會不是意外,而是被害,方才已經讓人趕緊從後山的捷徑下山去報官。
眾人聽著皆是心驚不已,如果這不是意外,那豈不就是——
謀殺?!
一想到這個大平寺中可能潛藏著一個滅絕人『性』的殺人兇手,付盈萱的俏臉愈來愈白,其他的人的面『色』也大多不太好看,其中以慕佑昌為最。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讓自己癱軟下去。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卻可以確信玄信手裡抓的那個白玉雙魚扇墜是自己的。
他蒼白的嘴唇微顫,無聲地反覆呢喃著:“怎麼會?怎麼會……”
這一瞬,慕佑昌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場無盡的噩夢中,在夢中,他置身於一片無底的泥潭中,越是掙扎,就陷得越深……
這一切都要怪玄信!
若非是他痴纏不放,事情又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這時,不遠處又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對於慕佑昌而言,這腳步聲就像是那黑白無常朝他一步步走來似的,他不安地調整了一下坐姿,整個人透著一種侷促煩躁的氣息。
皇帝也注意到了,微微蹙眉,心裡覺得這個次子今日的言行舉止一驚一乍的,不夠穩重,實在是有失皇家風範!
眾人循著腳步聲望去,就見那個叫寂空的小沙彌又跑了回來,氣喘得更急促了,額頭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滴。
“幾位……施主。”寂空幾乎快喘不上氣來,合掌對著他們行了佛禮,歉然道,“恐怕要請幾位在寺中稍坐了。”
寂空有些緊張地看著他們,他也知道現在時辰不早了,再過一個時辰,這太陽差不多就要徹底落山了,若是把這幾位香客留住了,沒準他們就趕不及在京城的城門關閉前回京了。
慕佑昌終於忍不住了,冷聲對著寂空斥道:“放肆!你們大平寺難不成還覺得我們與那玄信之死有關不成?!本……我倒要看看誰敢攔我們!”
皇帝的目光更為幽暗,手裡的摺扇也停了下來,心裡越發不快:平日裡,他覺得昌哥兒年紀雖小,『性』子卻溫和穩重,不比顯哥兒差。沒想到今日這不過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就『露』了『毛』躁,實在是不知分寸!
慕佑顯看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對著寂空安撫地微微一笑,起身對著他拱了拱手,道:“寂空小師父莫要介懷,舍弟只是一時『性』急。我們知道貴寺並無惡意,還請幫忙準備兩間廂房容我們小憩。”
“這是自然。”寂空鬆了口氣,圓圓的臉龐上『露』出討好的笑容道,“還請幾位施主隨小僧來。”
見狀,皇帝的臉『色』總算稍緩,站起身來的同時,手裡的摺扇又慢慢地搖了起來。
皇帝就在附近,慕佑昌不敢對著長兄惡言相向,但是揹著皇帝時,那陰沉的目光卻像是淬了劇毒的刀子一般『射』向了慕佑顯,陰冷無比。
慕佑顯只當沒看到,直接從慕佑昌的身旁走過,大步地跟了上去。
端木珩看了看天『色』,微微蹙眉,知道今日怕是要耽擱了。他招來了一個小廝飛快地叮囑了幾句,那小廝就匆匆離去,打算趕回京去報個訊,也免得家裡著急。
端木紜和端木緋也緊跟著站了起來。
端木紜拉著端木緋的小手,輕輕地握了握,又給了她一個安撫的淺笑,用口型說,蓁蓁,別害怕。
端木緋拉著端木紜的手微微地晃了晃,像是撒嬌,像是安撫,與此同時,她仰首對著端木紜『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也用口型說,有姐姐在,我什麼也不怕!
妹妹那全身心信賴的小模樣讓端木紜頗為受用,替妹妹稍稍整了整鬢髮間的珠花,兩姐妹就不緊不慢地也朝著皇帝他們的方向跟了上去。
前方十幾丈外,皇帝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雖然他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岑隱已經知情識趣地走到了皇帝的身側。
“阿隱……”皇帝眸中閃過一道精光,隨口吩咐道,“要是劉啟方來了,你就讓他過來見我。”
“是,老爺。”岑隱含笑應下,躬身行禮後,就退下了。
慕佑昌不由雙目微瞠,死死地盯著岑隱,拇指的指甲深深地摳著掌心,想說話,卻不敢說;想追上去,卻又怕引來皇帝的疑竇,只能無聲地對著岑隱投以哀求的眼神。
岑隱在他身旁如一陣風般走過,淡淡地斜了他一眼,就毫不停留地離去了。
後方,一大片白玉蘭的花瓣被山風猛地吹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