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倏然滑落,直直地落在地上。
端木緋驟然回過神來,緩緩地眨了眨眼,有些懵了。
明明她都準備好了一切,只差一步就可以動手,就這麼被人搶先一步……
她這算是被人截胡了嗎?!端木緋的腦海中不由浮現這個念頭。
舞陽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笑眯眯地指桑罵槐道:“這東廠辦事總有他們的道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她故意拔高嗓門,清亮的聲音幾乎傳遍了大半個廣場,楊雲染當然也聽到了。
舞陽眼神冰冷地看著楊雲染,此時,她哪裡還想不明白,東廠的人在這個時候興師動眾地抓走楊雲染的丫鬟,多半是為了昨天的事……
舞陽捏了捏了手中的毽子,若無其事地招呼大家道:“雲華姐姐,丹桂,我們繼續玩!”東廠既然都動手了,這件事總會有一個交代!
楊雲染被舞陽那銳利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安,又朝那兩個廠衛望了一眼,心裡一陣慌亂。
難道說,東廠的廠衛抓走自己的丫鬟是因為昨天的事?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這個時候,東廠要抓也該抓端木緋!
楊雲染的眸中閃過一道利芒,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她霍地站起身來,義正言辭地憤然道:“久聞東廠一向驕橫跋扈,目中無人,被屈打成招、冤死詔獄之人數不勝數……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我就不信皇上會縱容這等奸佞胡作非為!”
楊雲染拔高嗓門吩咐一旁的宮女道:“來人,快給我備車,我要去獵場!”說著,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的小腹。
以皇上對她的寵愛,還有她腹中這個龍子,皇上一定會為她做主的!
瞧楊雲染的架勢,誰都能看出她急著去獵場找皇帝告狀。
一旁的幾個姑娘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粉衣姑娘心有慼慼焉地暗暗點頭,只是顧忌不遠處的廠衛,欲言又止。
但更多的人則是不以為然。這楊雲染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這還沒生下龍子,站穩腳跟,就想跟東廠對上,這也太不知死活了!
不一會兒,宮女就備好了一輛青帷馬車,停在了廣場前。
楊雲染站起身來,抬頭挺胸地穿過廣場走向馬車,就彷彿一個奔赴戰場的將士一般,然而,她還沒上馬車,就被曹由賢留下的兩個廠衛攔住了。
這二人冷眼旁觀地看著楊雲染下令備車,直到她要上馬車,才陰陽怪氣地說道:“督主有令,還請楊五姑娘莫要四處亂走得好!若要告狀,等聖駕回營再說。”他說著,把手裡的刀鞘往前一橫。
楊雲染本來心裡就義憤難平,聞言,只覺得心火上像是被澆了一桶熱油似的,化作熊熊烈焰,焚燒著她的理智。
“我可是慶元伯府的姑娘,我要進獵場,你們憑什麼攔我?!簡直是目無王法!”她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兩個廠衛怒道,“虧你們堂堂男兒,竟然任由區區閹人對你們指手畫腳!”
周圍的人皆是移開了目光,暗暗地互相看了看,不敢搭話。
且不說那曹由賢,誰不知道岑振興和岑隱父子倆大權在握,深受皇帝信任,今日曹由賢敢來拿人,自然是有所倚仗。
這楊五姑娘滿口什麼閹人,這要是傳到了岑氏父子耳裡……
想著,眾人不由心裡打了個寒顫。
那廠衛不怒反笑:“楊姑娘還是省點口水吧。我們東廠說一不二,楊姑娘請回吧!”
楊雲染卻不為所動,她都在眾目睽睽下放了狠話,今天她要是再退一步,那臉都要丟光了!
楊雲染嘴角扯出一個冷笑,挺了挺肚子道:“我就是要去呢!”說著,她拎起裙裾就要上馬車。
她就不信,東廠的人敢對她下手,她腹中可是懷著龍子的,萬一這天家血脈有了閃失,他們區區東廠擔待得起嗎?!
“那就得罪了。”廠衛隨意地抱了抱拳,兩人同時出手,兩把刀鞘在楊雲染身前交叉,擋住了她的前路。
“讓我過去!”
楊雲染推搡著刀鞘想往前走,可是這兩個廠衛就彷彿兩座大山屹立在那裡,她根本就撼動不了一分。
“放肆,讓我過去!”她怒道。
身形傴僂的馬伕戰顫地縮在那裡,想走又不敢走,想留更不敢留,覺得今日這差事簡直是要命。
楊雲染對著兩個廠衛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四周的其他姑娘神色各異,各自交頭接耳,那目光中有輕蔑,有狐疑,有審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