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二王子回來了!他回來了!”
高喊聲一聲比一聲響亮,把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驚醒,有人衣冠不整地從帳子裡探頭探腦張望著。
耶律輅在大皇子和一眾禁軍的護送下聲勢赫赫地歸來了,他俊朗的臉龐上慘白得沒什麼血色,眼下一片濃重的陰影,精神萎靡,看來昨晚似乎也遭了罪……
回到營地後,大皇子立刻帶著耶律輅去中央大帳向皇帝覆命。
“參見父皇。”
“大盛皇帝陛下。”
二人各懷心思,聲音中都透著一絲古怪。
看著身披烏色斗篷、形容狼藉的耶律輅,皇帝覺得自己的額頭都隱隱抽痛起來。
他這個胞姐啊,又惹麻煩了……此事涉及兩國邦交,必須得矇混過去!
皇帝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故作唏噓地說道:“耶律二王子,昨日那場暴雨來得突然,雨勢又大,也難怪你會走散了。”皇帝的語氣不是詢問,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直接把這件事定義為“走散”。
耶律輅狠狠地瞪著幾步外的皇帝,眼珠上佈滿了血絲,猙獰可怖。
昨日的羞辱他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這是他畢生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然而,被女人算計對於他們北燕的勇士而言,是天大的屈辱,要是拿出來告狀,就勢必會傳得整個大盛都知道,甚至傳回北燕,那他以後還如何在北燕立足?!
雖然當下如果他與皇帝對質,必然可以為北燕爭取一點好處,可是相比他的名聲、他的前途……這些好處根本就微不足道!
耶律輅暗暗咬牙,只能順著皇帝的話道:“是啊,昨天的雨確實大。”
皇帝勾唇笑了,隱約也猜出了耶律輅好顏面,不會允許這等醜事傳揚出去,這壞的也不過是兩國的顏面罷了!
皇帝鬆了口氣,臉上更為和藹,溫聲道:“耶律二王子,你先早點去休息,今天不急著趕路,等明天再繼續上路也不遲。”
“謝陛下。”耶律輅艱難地擠出這三個字,心裡暗恨,這件事他是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耶律輅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皇帝的營帳,與此同時,皇帝下令在原地再紮營休息一日的訊息也傳遍了整個營地,營地裡隨之漸漸熱鬧了起來。
外面的喧囂完全沒有影響到端木緋,她一覺睡到了辰時方才睜開眼,綠蘿和碧蟬忙服侍自家姑娘起身更衣。
碧蟬一邊忙碌,一邊就像一隻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地說起了耶律輅一早歸營的事:
“姑娘,耶律二王子是因為昨日暴雨時馬匹的鐵蹄鬆散了,停下馬來檢視時,才落在了後面……”
“後來,他的馬兒還因為雷聲受了驚,他去追馬,走了另一條道,雨又大,不慎迷了路,在山野間繞了一夜,幸好凌晨時被大皇子他們找到了。”
“皇上讓他好好休養一日,說明日再啟程。”
端木緋聽得津津有味,唇畔勾出一個淺淺的梨渦,似笑非笑。
這個解釋也太假了,簡直是漏洞百出,既然都傳得整個營地無人不知,想來也有皇帝在背後推動,打算和稀泥。而耶律輅看似也預設了這個說法,這麼看起來,定是落下了什麼把柄才讓他生嚥下這口氣。
想必君然早有安排,才敢大白天擄人,行事這般肆無忌憚!
“姑娘,奴婢給你戴這對蝴蝶珠花配梅花耳璫可好?”綠蘿從梳妝匣中拿起一對白玉蝴蝶珠花,對著銅鏡中的端木緋問道。
端木緋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腦子裡想著她的小馬駒,嘴角的笑靨更為燦爛。
這五百大宛馬應該已經被君然弄到手了,不然,君然也不會這麼爽快地放耶律輅回來!
只是,這營中數千人都可以作證昨天君然一直追隨聖駕,一步不曾離營,也不知道他找誰幹的這一票,做得這般乾脆利落,不露痕跡……
思緒間,帳子外傳來了涵星明朗的聲音:“緋表妹……”
碧蟬急忙把四公主迎了進來,來的不止是涵星,還有她養的黃鶯。
涵星的右手提著一個鳥架,鳥架上以鳥鏈栓了一隻通體金黃色、黑翅黑尾的小黃鶯,羽色鮮豔,還不時發出清脆婉轉的鳴叫聲。
涵星一進帳子,就向四周張望了一圈,問道:“緋表妹,你家小八呢?”
端木緋一早起來也沒看到小八哥,還是碧蟬回道:“四公主殿下,小八一早就出去玩了。早上外面雀鳥叫得歡樂,它最喜歡湊熱鬧了……”
“本宮還想讓本宮的琥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