紜姐兒、四丫頭的婚事,都要我點頭應了,才可定下。”說著,端木憲目光沉沉地瞥了小賀氏一眼,眉峰隆起。
俗話說:娶妻不賢禍三代。
下面幾個孫媳婦,尤其是嫡長孫媳一定要選好了,不然再來個小賀氏、唐氏之流的攪事精,這偌大的尚書府說不定就要毀在幾個內宅婦人的手上!
賀氏捏了捏手裡的佛珠,好似古潭般幽深的眸裡彷彿起了一片驚濤駭浪,語調艱澀地應下了。
“紜姐兒,緋姐兒,”端木憲又看向了姐妹倆,神色慈愛溫和了不少,安撫道,“你們倆先回去吧。這件事祖父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多謝祖父。”
端木紜和端木緋忙起身屈膝行禮,快步退出了左次間。
待兩人離開後,屋子裡似乎更安靜了,落針可聞。
跟著,端木憲也站起身來,也沒再說什麼,直接甩袖而去,留下這一地的狼籍和滿室的死寂,賀氏和小賀氏婆媳倆面面相對,久久說不出話來……
端木憲離開永禧堂後,就即刻令小廝備馬,親自去了趟京兆府,對著京兆尹就是一番慷慨激昂的申訴,說楊家如何如何可恨,他們倆家無冤無仇,可是那楊家卻在外大肆造謠,敗壞端木家的名聲,他一定要找楊家討個公道云云。
京兆尹大驚失色,覺得自己真是禍從天降。
這種事情擺在民間那不就是鄰里之間的口角嗎,誰又敢鬧到衙門來?!可是端木家他得罪不起,今日又是戶部尚書端木憲親自來府衙告狀,他也不敢輕怠。
等送走了端木憲後,京兆尹在後衙與師爺商量了好一會兒,最終穿上官服,急急地進宮面聖去了。
這個案子可不好審啊!
端木家不僅是尚書府又是貴妃的孃家、大皇子的舅家,楊家雖然剛被奪了爵位,但還有一個受寵的惠嬪在宮中,這兩家的齟齬也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這要真的宣人當堂審起來,豈不是連京兆府都要成為京中的笑柄?!
再說了,這種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根本就理不清!
京兆尹進了宮後,沒一個時辰,宮裡就傳來了旨意,宣端木憲入宮覲見,這時才不過是剛未時過半。
十一月中旬,氣溫驟降,宣示著寒冬的來臨,連午後的太陽都無法讓端木憲覺得溫暖起來,心裡七上八下,一路忐忑地隨那個傳口諭的內侍進了宮。
御書房還是那個御書房,端木憲不知道來過這裡多少回,今日卻覺得這裡有一絲陌生的感覺。
屋中燃起了銀絲炭,溫暖如春,角落裡的浮雕雲蝠紋獸足螭龍耳龍紐燻爐升起嫋嫋的龍涎香,清香撲鼻而來。
皇帝正臨窗坐在一個榧木棋盤邊,棋盤的另一邊是紅袍青年,一個執白子,一個執黑子,只聽那落子聲不疾不徐地間或著響起,氣氛幽靜閒適。
“參見皇上。”
端木憲目不斜視地上前,恭敬地給皇帝作揖行禮,再抬眼時,眼角隱隱閃現淚光。
皇帝在棋盤上放下一粒白子後,方才轉頭看向兩眼紅的端木憲,嘴角似笑非笑地緩緩道:“一個時辰前,楊羲來見朕,說是他家的小三與與你家孫女情投意和,特來請旨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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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猜猜皇帝會怎麼處置?猜中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