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
端木紜微微蹙眉,眉宇間露出一絲懊惱與愧疚,喃喃道:“都怪我沒處理妥當……蓁蓁。”
她沒想到楊家竟無恥到把端木家的姑娘掛在嘴邊四處宣揚,她自己倒還罷了,她就怕連妹妹也會被這件事連累了名聲!
端木緋心思玲瓏,哪裡不明白端木紜對自己的心意,笑吟吟地逗她開心:“姐姐,總不能因為怕瘋狗咬人,就由著它撓人吧!”
端木紜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空氣中的凝重一掃而空。
就在這時,紫藤打簾進來了,神色凝重地稟道:“太夫人派人來請大姑娘過去永禧堂。”
端木紜和端木緋下意識地相視一眼,心裡明白定是為了荷包之事。
端木緋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轉,吩咐碧蟬道:“碧蟬,你去看看祖父回來了沒?”
碧蟬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嘴角彎了彎,脆聲應下,立刻就退下了。
端木緋起身,撫了撫衣裙,然後拉起了端木紜的手,笑眯眯地說道:“我與姐姐一起去。”說著,她故意天真的眨了眨眼,“我給姐姐壯壯膽!”
聞言,端木紜有些哭笑不得,反握住了端木緋的小手,姐妹倆手拉著手地往永禧堂去了,閒庭信步,彷彿只是出去散個步似的。
一進永禧堂的左次間,氣氛就倏然一轉,空氣中冰冷凝重,就像是驟然進入了寒冬似的。
族長已經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小賀氏,她的雙眼紅通通的,正捏著一方帕子抹著眼角的淚花。
小賀氏眼裡瞬間迸出怨毒之色,死死地盯著端木紜姐妹倆,彷彿下一刻就飛竄過去撕咬一番。
“祖母……”
姐妹倆才剛屈膝,賀氏已經抓起一個茶杯砸向了端木紜腳邊,“啪”的一聲響,茶杯摔得四分五裂,茶水隨著碎瓷片四濺開來,令得一屋子的奴婢不由屏息垂,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端木紜和端木緋卻是眉眼不動,依舊先把禮數給做全了。
看著這對姐妹,賀氏只覺心堵得慌,沉聲喝道:“紜姐兒,你身為長姐,為何要陷害自家的妹妹?!”
端木紜毫不畏懼地看著賀氏,淡淡道:“祖母掌家數十年,此事起因為何,又為何會展至此,難道祖母真的不知嗎?”她語氣平和,神情中也無不敬之色,但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說賀氏明知故問。
賀氏感覺好像被當面甩了一巴掌似的,面頰一陣抽痛。
雖然小賀氏說得支支吾吾,但是內宅的手段也不過是這一些,小賀氏這次也玩得不算高明,賀氏哪裡會猜不出前因後果,可是端木綺是她的親孫女,她當然向著端木綺。
她的親孫女絕不能壞了名聲!唯今之計,自然只能把端木紜推出去了。
於是,賀氏板著臉,冷聲道:“紜姐兒,事情既因你而起,就該由你而終。”
“祖母此言差矣,此事是由二嬸母而起……”端木緋笑眯眯地插嘴道。
賀氏更怒,正欲再言,端木緋又是話鋒一轉,說道:“楊家犯下彌天大錯,觸怒聖顏,皇上至今餘怒未消,如今這滿京城根本就無人敢搭理楊家。”
說話間,她拉著端木紜繞開了那一地的碎瓷片,直接在小賀氏對面的兩把圈椅上坐下了,接著道:“祖母,孫女就不明白了,那楊家究竟有什麼好的,竟讓您和二嬸母如此中意,非要與之結親?以至惹下如此禍端。”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幾乎在端木緋話落的同時,左次間外傳來一個熟悉的男音,令得賀氏與小賀氏婆媳倆均是面色一變,直覺地循聲望去。
隨著一陣打簾聲響起,一襲太師青直裰的端木憲步履矯健地走了進來,一直來到賀氏身旁坐下。
端木憲掃了地上的茶湯和碎瓷片一眼,剛才的事哪怕他沒有親眼目睹,他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端木憲目光冷清地看向了賀氏,“阿敏,我明明與你說過楊家不是良配。我只走了一個來月,你就陽奉陰違……實在讓我太失望了!”
賀氏面色白了白,成親多年,端木憲還從不曾當著一眾小輩的面如此給她沒臉過!
小賀氏捏了捏拳頭,強辭辯道:“父親,這事不怪母親,都是紜姐兒自己不檢點,與人私相授受,不小心被我現,這才想著要誣賴我家綺姐兒……父親,您一定要為我家綺……”
端木憲額角青筋一跳,甚至懶得與小賀氏爭辯什麼,隨手抓起案几上一個茶杯,狠狠地朝小賀氏的方向擲去。
又是一個茶杯在青石板地面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