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滿心滿眼想的是她的女兒端木綺。端木紜那寥寥數語中透露的語外之音讓小賀氏的臉上幾乎血色全無。
端木緋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小賀氏收買了白芷去偷端木紜的荷包,而端木紜早就現了端倪,卻不動聲色,反而暗中換成了端木綺的荷包……
端木緋眸光微冷,抬眼看向了門簾旁的小賀氏。
小賀氏狠狠地瞪著端木紜,眸底一片血紅,就像是厲鬼一般。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端木紜已經死上無數遍了。
小賀氏的嘴唇微顫,想要破口大罵,卻又不知該罵什麼。
最終,她握了握拳,轉回頭匆匆走了。當務之急,她得設法把那個荷包弄回來才行!
當門簾落下後,屋子裡又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端木緋看著端木紜身旁瑟瑟抖的白芷,抿了抿小嘴,似笑非笑地說道:“姐姐,二嬸母這是想弄出個私相授受?”
很顯然,小賀氏命白芷偷走端木紜的荷包,就是為了把荷包交給楊三公子,造成二人私相授受的把柄,讓祖父端木憲不得不應下這門婚事,其心險惡。
聞言,白芷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端木紜也斜了白芷一眼,明豔的臉上似蒙了一層冰霜,冷哼道:“除了這等齷蹉心思,還能有什麼?”
上次在花園“偶遇”到那楊三公子後,端木紜就在提防小賀氏會再玩什麼別的花樣,暗中吩咐張嬤嬤和紫藤留心整個湛清院,別讓人鑽了空子。紫藤現白芷前幾日行事鬼祟,就悄悄地與端木紜說了,端木紜乾脆“順勢而為”……
端木緋眯了眯眼,清亮的大眼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小賀氏實在歹毒至極,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暗害端木紜,若是真的讓她得逞,就算端木紜不嫁去楊家,這名節上肯定也會有了瑕疵。
“蓁蓁,為這等小人氣壞自己不值當。”端木紜看出妹妹的氣惱,柔聲安撫道,“如今二嬸母算是自作自受,害人不成反害己。”
要是小賀氏沒起這等見不得人的心思,也連累不到端木綺,現在這爛攤子就要她自己去收拾了!
想著,端木紜眸中幽光明滅,晦暗幽深。
而她,也該清理一下門戶了。
白芷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臉上的血色全數褪去,重重地對著青石板地面磕起頭來,“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奴婢知錯了!”
然而,端木紜已經對白芷無話可說了,她轉頭吩咐張嬤嬤道:“張嬤嬤,你去把錢牙婆叫來。”
“是,姑娘。”張嬤嬤急忙應道,恨恨地瞪了白芷一眼。這丫頭真是沒良心,虧大姑娘提拔她做了二等丫鬟,誰想竟然是個狼心狗肺的!
“咚咚咚……”
白芷磕頭的動作更猛了,沒幾下就把額頭磕得青紫一片,還隱約地滲出血來,求饒聲、哭泣聲此起彼伏,一張小臉上更是眼淚鼻涕糊成一團,“姑娘,您留下奴婢吧。奴婢知錯了!”
像她這樣在大戶人家犯了錯的奴婢,被賣出去能有還什麼好下場,為了不讓她出去到處胡說,指不定要用熱油燙啞了嗓子……
“來人,把白芷拖下去!”張嬤嬤當機立斷地一聲令下,就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進來了,用抹布捂住白芷的嘴,粗魯地把人拖了下去。
白芷咿咿唔唔的,不出聲音,只能睜大一雙眼睛,祈求地看著端木紜,眼底、臉上只餘下絕望。
很快,白芷就被拖了下來,屋子裡只剩下了端木紜和端木緋姐妹倆。
她這個姐姐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端木緋嘴角微翹,眼睛亮地看著端木紜。這種事就是該快刀斬亂麻,把危險掐滅在萌芽狀態。
對於白芷這等背主的奴婢,端木緋並不同情。
女子的名節大於天,白芷膽敢如此行事,就該承受相應的後果。
白芷如此,小賀氏亦是如此。
佛曰,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惡念付出代價!
端木緋一雙明眸如水,水波隱約染上了一絲寒涼,嘴唇緊抿。
端木紜偷偷用端木綺的荷包替換,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一手應付小賀氏極為乾脆漂亮,而且效果立竿見影。
只是,還是有一點後患,那就是——
楊家。
不管楊家一開始想與端木家結親的目的是什麼,現在還想攀著端木家十有八九是為了自保了,那麼哪怕楊家知道荷包是端木綺而不是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