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然而,她心知真正招李廷攸喜歡的恐怕不是清雅,而是觀月閣裡不時有熱鬧可湊。
也不知是從哪年開始的習慣,這遊湖泛舟的人經常與閣中之人切磋競技,或文鬥武競,或投壺比琴,甚至還有人賽過舟……
她這個表兄還真是一貫的心口不一。
就在這時,後方忽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端木大姑娘……”
三人便是駐足,轉頭看去,就見一個青衣打扮的小廝匆匆地跑來,看來有些眼生。
小廝喘著氣道:“端木大姑娘,端木四姑娘,我家……公子與君世子請幾位稍候。”
小廝容貌清秀,聲音嬌軟,一看就是女扮男裝。
李廷攸眉頭微蹙,表兄妹三人順著小廝的目光望去,就見後方幾十丈外的“月尖”處,兩個少年公子正翻身下馬,把馬繩隨意地丟給了另一個小廝後,二人就朝端木緋他們走來,閒庭信步。
兩個少年公子一個著紫袍,一個穿翠袍,皆是手執摺扇,看來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端木緋和端木紜面面相覷,她們不僅認得簡王世子,也認得另一人——
她正是女扮男裝的大公主舞陽。
君然和舞陽漸漸走近,舞陽對著姐妹倆微微一笑,道:“端木四姑娘,遠遠就看到你的背影,我看著髮式身形都像你,還真是!”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玩笑地說道,“本……本公子是不是火眼金睛?”
聽舞陽這麼一說,君然和李廷攸的目光不由落在了端木緋那圓滾滾的鬏鬏頭上,皆是忍俊不禁地笑了。
這丫頭都快十歲的人了,還老喜歡裝糰子!
兩個少年不小心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嘆息,這一刻二人頗有種心有慼慼焉的感覺,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覺得對方就像自己一樣眼明心也亮!
以前二人只是見過幾次的點頭之交,這一瞬卻忽覺彼此親近了不少。
君然對著李廷攸眨了眨眼,然後笑吟吟地向端木緋道:“端木四姑娘,事不過三,這次你可一定要跟本世子去喝喝茶聽小曲了!”他輕搖摺扇,風流倜儻。
端木緋昂著下巴看著君然,故作沉吟狀,最後皺了皺小臉,緩緩道:“好吧,今日且看在慕公子的面子上,我就勉強答應吧。”
舞陽噗嗤地笑出聲來,完全不給君然一點面子,戲謔地笑道:“阿然,看來還是本公子的臉面比較大!”
“有道是:此路不通走彼路。本世子得償所願就好。”君然也不在意,對著端木緋輕佻地眨了下右眼,漫不經心地搖著摺扇,“聽說觀月閣最近剛來了一名從揚州來的歌姬,能歌善舞,尤擅琵琶,今日可要好好見識一番……”
“阿然,你說的那歌姬莫非就是揚州瘦馬?”舞陽好奇地脫口而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君然差點沒被口水嗆到,哪有姑娘家直接把什麼瘦馬放在嘴上的。
端木緋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彷彿不知道“揚州瘦馬”是什麼,惹得李廷攸忍不住鄙視了她一眼。
“君公子,我們還是到觀月閣坐下說話吧。”這時,李廷攸彬彬有禮地做請狀,輕描淡寫地替君然帶過了這個話題。
君然連聲附和,眾人繼續往觀月閣的方向走去。
端木緋姐妹與舞陽三人走在前面,說著女兒家的話題;
李廷攸和君然走在後面,彼此吹捧著父祖輩的赫赫戰功,二人都是幾代將門子弟,交談起來十分投契。
“踏踏踏……”
他們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凌亂的馬蹄聲,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馬鞭聲“啪啪”地響起。
端木緋幾人本來沒在意,卻沒想到馬蹄聲越來越近,竟是沿著湖畔朝他們的方向賓士而來……
端木緋皺了皺眉,這一帶本不允許策馬狂奔。
前後的遊人紛紛往走道的兩邊避了避,前方几步外一個迎面而來的中年文人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紈絝……”
話音未落,就聽一個少年帶著些許輕蔑的聲音在後方響起:“就是你楊家大爺!”
聲音隨著馬蹄聲更近,一匹高大的白馬上揮出一道黑色的鞭影,一條長鞭如毒蛇吐信般揮出,破空而來,抽向了那個中年文人。
中年文人大驚失色地側身後退了一步。
“還敢躲?!”少年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手腕一抖,長鞭就微微調轉方向,然而,他跨坐在飛馳的駿馬上,揮鞭的角度也會受到馬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