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如何看不出別人目光中透出的輕蔑與不以為然,一瞬間,一股心火直衝腦門,燒得她面色難看極了。
她隨口拋下了一句:“依表姐,我出去透透氣。”說著,她就朝水廊那邊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綺表妹。”賀令依急忙拎著裙裾追了上去。
水榭裡,剩下了四位姑娘,彼此面面相覷,四周靜了三息。
著鵝黃色衣裙的姑娘看了看端木綺的背影,又朝剛才端木緋、涵星她們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問道:“趙姑娘,這位端木四姑娘的琴藝真的如此不凡?”
趙姑娘點了點頭,讚道:“堪稱天籟之音。”
“琴藝不凡又如何?”藍衣姑娘忍不住搖頭道,“這為人行事卻是……”她沒有再說下去,嘴角微微抿出一道不敢苟同的弧度。
“是啊。”一位著碧色衣裙的姑娘頷首附和道,“一言不合就丟東西,這心氣也太大了!”
不論這位端木四姑娘是真的偷了玉佩,還是被冤枉的,亦或是個誤會,她那好似爆竹般一點就炸的性子,可不好相處啊!
假若自己這次有幸被選上了伴讀,以後與這位端木四姑娘相處時,可得小心謹慎,既不能遠了,更不能太近了。
那黃衣姑娘和藍衣姑娘也是心有慼慼焉地頻頻點頭,頗為唏噓,一時間,幾人還頗有一種萬眾一心的感覺。
“是非曲直,自在人心。”趙姑娘靜了片刻後,插嘴說道,“局外人不明真相,還是莫要輕言得好。”
那三位姑娘面色一僵,趙姑娘也不想與她們再多說什麼,直接走到了水榭東邊的扶欄長椅上,徑自餵魚去了。
秋風徐徐,湖水盪漾,四周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連時間似乎都放緩了不少。
又過了片刻,端木貴妃和涵星還是沒回來,倒是程嬤嬤帶著兩個宮女來了,兩個宮女手上分別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不少首飾。
“端木二姑娘,賀姑娘,趙姑娘……”程嬤嬤把水榭裡外的六位姑娘都喚了一遍,“貴妃娘娘有賞。”
六位姑娘紛紛過來領賞、謝賞,她們很快就注意到大夥兒拿的首飾都是一個金鑲玉的鐲子,也唯有趙姑娘與眾不同,得了一個精緻的赤金嵌玉菊花華勝。
姑娘們皆是怔了怔,心下了然:看來除了端木四姑娘以外,這位趙姑娘被選中當四公主的第二個伴讀了。
水榭裡瞬間靜了一靜,氣氛微凝。
果然——
緊接著,就見程嬤嬤和顏悅色地看著趙姑娘,笑吟吟地說道:“趙姑娘,從十月開始,還請姑娘每日卯時過半進宮,辰時開始在上書房上課,十日休沐一日……”
四周其他幾位姑娘皆是看著趙姑娘,眼神各異,或羨慕或嫉妒或是不以為然,那個著碧色衣裙的姑娘不甘心地欲言又止,可又知道與程嬤嬤鬧也沒用,不過是徒惹笑話罷了。
無論心裡怎麼想,表面上,那三位姑娘都還算冷靜地紛紛向趙姑娘道喜,一個個看著落落大方。
與此同時,幾位姑娘看向端木綺和賀令依的眼神就越發古怪了,一個是貴妃的親侄女,一個是貴妃的表侄女,她們倆今日特意進宮總不會是來給端木緋做陪襯的吧?
端木綺剛才在水廊裡賞了會魚又吹了會兒風后,早就冷靜了下來,眼底閃過一抹流光,心道:果然如此。
她心裡其實早就猜到自己不會被選上……無論端木緋是否進宮當這個伴讀。
可是賀令依心底有些不平,她本來以為以她的家世和那手精妙的草書定能打動貴妃,伴讀的位置十拿九穩,沒想到貴妃竟然選了這個書法平平的趙姑娘。那麼貴妃又何必讓她們寫什麼字?!
賀令依微微咬唇,朝著水榭外的湖面望去,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在她眸中,泛著一圈圈的漣漪,久久不息……
端木貴妃再也沒有回來過,程嬤嬤親自帶著幾位姑娘在御花園裡逛了一圈,這才把她們都送出了宮。
至於端木綺和賀令依則回了鍾粹宮與賀氏會和,與端木貴妃母女一起用了午膳,才告辭回府。
對於端木綺和賀令依沒選上伴讀的事,端木貴妃特意向賀氏解釋了一番,端木家本就是大皇子的後盾,再挑一個端木家的姑娘當伴讀意義不大,涵星這兩個伴讀的人選也許將來會成為大皇子的助力,必須精挑細選,權衡利弊才行。
聽了女兒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語後,賀氏總算是被說服了,也不再糾結伴讀的事。
回府的馬車上,少了一人,賀氏一路上都有些心神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