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雷擊般僵住了。
時間此時此刻似乎停止了一般,屋子裡鴉雀無聲。
封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下巴上那柔軟的紅唇上,臉頰像充了血似的變得通紅一片,彷彿全身都要灼燒起來了。
他整個人好似被刺了一刀連退了兩步,撇過了臉,完全不敢直視端木緋,心裡甜滋滋的,腦海裡只反覆充斥著一個念頭:
蓁蓁親了他!
蓁蓁親了他!
……
沉默在屋子裡蔓延著,空氣似乎凝滯。
端木緋也傻眼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見封炎低著頭也不知道是怒還是憤,真是欲哭無淚:完了!本來指望用改造火銃來抵消前面的“輕薄”債,現在可好了,前債還沒還清,罪又更重了!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幾乎無法思考,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出了暢月宮。
端木緋回頭朝暢月宮的方向看了一眼,猶豫了一瞬,她要不要再回去呢?
算了算了。端木緋乾脆就放空大腦,聽從自己的直覺,直接跑了。
等她一路跑回了芝蘭閣後,卻發現涵星也在芝蘭閣,端木緋一下子鬆了口氣,暗自慶幸:太好了,有涵星在,就算封炎追來,她應該、大概、暫時也不會被滅口了!
而涵星一看到端木緋,就嬌裡嬌氣地抱怨道:“緋表妹,本宮都等你一個時辰了,你出去玩也不叫本宮!”
“涵星表姐,我以為你和舞陽姐姐去獵場了呢。”端木緋急忙溫柔小意地賠笑臉,又殷勤地給涵星剝起葡萄來。
涵星被她喂著吃了好幾顆葡萄,總算是喜笑顏開,一副“這次就饒了你”的小模樣。
接著,涵星就興致勃勃地說起“正事”來:“緋表妹,你知不知道那個柳映霜昨天回去後,都請不到太醫。”
涵星說得是眉飛色舞,覺得太醫院那位黃院使這事兒做得太對了,這種賤妾的侄女也配用太醫?
“昨晚她不是還去了宮宴嗎?!傷口沒仔細處理好,今早魏家那邊是雞飛狗跳,本宮就悄悄讓人去打聽了,好像是柳映霜的傷口化膿了,還腫得厲害,柳映霜在那裡要死要活的……真是報應啊!”
“報應”兩個字聽在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端木緋耳裡,彷彿是被當頭倒了一桶冷水般,驚得身子一顫。
“涵星表姐,”端木緋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問道,“這……要是輕薄了別人,還沒來得及負責,就又犯了別的錯,罪加一等,那該怎麼辦?”
涵星聞言頓時就把什麼柳映霜拋諸腦後,目光灼灼地看著端木緋,完全沒想到緋表妹輕薄了別人的事居然還能有這第三回分解。
“緋表妹,完了!”涵星故意無奈地搖了搖頭,嚇唬她道,“依本宮看,那個‘別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那個被緋表妹輕薄的“小可憐”到底是誰?
涵星一臉期待地看著端木緋,等著端木緋告訴她答案。
果然!端木緋的小心肝顫了顫,覺得自己脖子後面發涼,懸在頭頂的鍘刀好像放得更低了……
“……”她的嘴巴張張合合,正想說什麼,一旁的西洋鍾忽然開始“滴滴滴”地報時,涵星朝西洋鍾看了一眼,激動地跳了起來。
“哎呀,這都午時了啊。”涵星一把拽起了端木緋的小手,“快快快,緋表妹,趕緊隨本宮看熱鬧去,再晚‘熱鬧’就看不成了。”
涵星拖著端木緋好像一陣急驚風似的跑走了。
外面燦日高懸,陽光暖暖地灑在表姐妹倆的身上,小八哥拍著翅膀跟在二人的身後,呱呱叫著,彷彿在譴責著端木緋,你怎麼才回來,又要出門啊!
涵星被環繞在他們四周的小八哥吸引了注意力,又差點忘了正事,走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自己沒說完的“熱鬧”,笑道:“緋表妹,大皇兄和耿世子約了要切磋呢。”
這個“熱鬧”倒是出乎端木緋的意料,她驚訝地眨了眨眼,好奇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涵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她笑嘻嘻地咧嘴笑道:“管它呢!反正有熱鬧看就行了。”
說得是。端木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完全忘了剛剛還在糾結的事。
“呱呱!”連小八哥也急切地附和了兩聲,涵星更得意了,對著端木緋拋了一個眼神,意思是,瞧瞧,緋表妹,本宮對你多好啊,什麼熱鬧都記著你。
表姐妹倆話語間,就來到了獵宮西北的演武場。
此刻,演武場上還頗為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