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如遭雷擊般僵硬地回首看去,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雙手上。
她她她……竟然輕薄了封炎!
端木緋好像是被燙到似的鬆了手,身子僵直,真想狠狠地掐自己一把,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那個……我……”
端木緋艱難地嚥了咽口水,想著是不是解釋一下自己不是故意的,話沒說完,封炎已經一把拉起了她的手,往前面的一家酒樓去了。
“我們去歇個腳、喝點茶吧。”封炎自顧自地說道。
端木緋完全不敢反抗,由著封炎把她拖進了街邊的雲來酒樓裡。
“這位公子,這位姑娘,裡邊請。”小二哥殷勤地迎了上來,當然也看到了封炎手裡的那桶魚,就問道,“可要小店的廚子幫公子煮了這魚?”
“不要!”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只是心思各異。
封炎想的是這魚可是要帶回去給姐姐吃的,端木緋惦記的卻是這魚的十八種做法……要不是這桶魚,她何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端木緋糾結地看著二人交握的雙手,封炎這是被“輕薄”了不甘心?!
“小二,帶我們去樓上的雅座蘭桂間。”封炎隨口吩咐道小二道。
小二連連應聲,在前面帶路,而端木緋聽了,卻是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封炎怎麼知道這家酒樓有間雅座叫蘭桂間?莫非他以前來過,還是……
思緒間,他們已經“蹬蹬蹬”地上樓,一路來到二樓走廊最裡面的一間雅座前,小二哥在房門上敲了兩下,“客官,有人找。”
五個字讓端木緋的心情更為複雜,一方面封炎終於鬆開了她的手,令她如釋重負,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的某個猜測得到了驗證,封炎來這裡是與人有約……
“進來吧。”雅座裡傳來一個陌生的男音,中氣十足。
小二推開了雅座的房門,只見窗邊正坐了一個著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
這個男子身材健壯,目光凌厲如刀鋒,那過分挺拔的身形、那不怒自威的氣勢讓端木緋幾乎可以肯定對方是個武將。
中年男子在看到封炎的那一瞬先是一喜,但是隨即就看到了站在封炎身後的身量嬌小的端木緋,又是眉頭微蹙,似乎有些意外,有些疑惑。
他隨口打發了小二,站起身來迎接封炎,對著封炎拱了拱手算是見禮。
封炎率先進入雅座,端木緋不敢逃,就只能屁顛屁顛地緊隨其後,接著又如同一個小丫鬟般把房門細細地關好了。
三人坐下後,端木緋還能感受到對方銳利的目光在打量著自己,她只當沒看到,沒事找事地給大家泡起茶來。
清新的茶香很快就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中年男子神色複雜地看向了坐在他對面的封炎,意味不明地喊了一聲:“公子。”
這兩個字中似乎透著一絲試探,一絲懷疑,以及一絲審視。
封炎抬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金色的雕龍令牌,然後直接把令牌推到了對方的面前。
當看到這塊令牌的那一瞬,中年男子的瞳孔猛縮,身子也微微地震了震,眸中目光如電。
封炎輕啜了一口茶水,這才緩緩道:“閻兆林,當年你還不過是個小小的晉州衛百戶,只憑年輕意氣就帶兵去霍闌山剿匪,若非當時恰逢他去晉州衛校閱大軍,途徑霍闌山,發現山中有異,派兵前去查探……”
“我恐怕早已經葬身在霍闌山。”閻兆林自己介面道,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那一次他得了軍功,擢升為千戶,事後,他單獨被召見,才知道自己是遇了貴人。
除了他自己以外,幾乎沒人知道是那個貴人幫了他一把。
閻兆林看著封炎的眼神也變得恍惚起來,彷彿他在看封炎,又彷彿他在透過封炎看著另一個人。
閻兆林驀地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對著封炎行了長揖禮:“參見公子。”
這四個字簡簡單單,卻已經包含著他內心無比的激動與敬仰。
他高興了,端木緋卻是欲哭無淚:閻兆林這個名字,她是如雷貫耳啊。
現任晉州衛總兵,從一品大員,朝堂上誰人不知。堂堂的一州總兵竟然私自離開駐地,這可是大罪。
端木緋的心裡瞬間想通了許多之前覺得奇怪的事:難怪皇帝莫名其妙地突然要停留在這裡幾天微服私訪,原來這都是封炎安排好的!
封炎身為安平長公主的獨子,身份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