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了!”
他故意在“親孃”二字上加重音量。
坐在窗邊的涵星和端木緋從頭到尾都把這些人的對話聽在了耳裡,涵星對著端木緋擠眉弄眼。這天底下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真該讓她那位三皇兄到這裡來聽聽!
端木緋點點頭,美滋滋地吃著還熱乎乎的梅花糕。
“大逆不道,罔顧人倫啊!”隔壁桌的一個老者義正言辭地出聲斥道,“為了換個娘,竟然連親孃都容不下,畜生都比他有良心。”
這句話傳遍了整個大堂,大堂裡瞬間靜了一靜。
三皇子為了記名到皇后名下,不惜弒母的傳聞早就在傳得沸沸揚揚,在場不少人都曾聽說過,皆是面露輕鄙之色。
灰衣青年陰陽怪氣地撇嘴說道:“那可是皇位啊!來日待這位三皇子殿下上了位,誰還敢當著他的面說他弒母,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這句話落下後,氣氛變得更為微妙。
“上位?!憑他?!”忽然,一個乾瘦的中年書生重重地拍桌道,“哼,崇明帝可是有兒子的,那才是皇家正統!”
“這位兄臺說得是。”灰衣青年心有所感地嘆道,“本來啊,我還覺得崇明帝已經仙去這麼多年了,是崇明帝的兒子登基還是’這一位’的兒子登基都不重要,反正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但是如今啊……”灰衣青年嫌惡地皺了皺眉,“‘這一位’的兒子們簡直不像話!”
他口中的“這一位”指的當然是今上。
“哎呀!上樑不正下樑歪!”藍衣青年語氣尖銳地說道,“‘這一位’還不是殺了他的親孃!”
“是啊,也難怪兒子有學有樣啊!”
“……”
那些茶客們越說越是熱鬧,大堂里人聲鼎沸。
涵星聽到那些人說什麼上樑不正下樑歪時,頓時收斂了笑意,嘴巴都翹得可以吊油瓶了。她雖然不是皇帝的兒子,但也是皇帝的女兒,豈不是把她也說進去了!
知涵星如端木緋立刻就湊到她耳邊,小聲地開解道:“是端木家的外孫女。”
“那是!”涵星昂了昂下巴,又精神了。
涵星的性子一向直,情緒來得快,去得快,被端木緋這一鬨,就沒再鑽牛角尖了。
端木緋笑吟吟地又捻了一塊梅花糕吃,眸子晶亮。
那些皇子們為了皇位,越是蹦躂,就越是會讓醜惡曝露於人前,所以岑隱才會由著他們自己鬧騰。
等到日後,天下百姓才會更加容易接受新君。
真好吃!端木緋三兩口又吃了一塊梅花糕,胃口大開,對著小二招了招手,又叫了一碟梅花糕。
涵星本想再叫幾碟瓜子松仁,話還未出口,眼角的餘光正好瞟到外面的街道上有一輛眼熟的朱輪車。
“咦?!”
她低呼了一聲,這不是慶王府的馬車嗎?!
彷彿在驗證涵星心底的想法般,那輛朱輪車一側的窗簾被人從裡面挑開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
“緋表妹,是丹桂。”涵星拉了拉端木緋的袖子。
涵星另一隻手對著窗外揮了揮,喊了起來:“丹桂!”
朱輪車裡的丹桂聽到了聲響,聞聲望來,與涵星四目相對,然後就笑了,也對著涵星招了招手。
丹桂吩咐馬伕把朱輪車停到了九思班大門口,下了車,也笑盈盈地進來了。
“涵星,緋兒,們可真逍遙啊。”丹桂羨慕地看著兩人,直接在涵星身旁坐了下來。
涵星覺得丹桂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噘著小嘴道:“還好意思說,每天想出門就出門,哪像我,天天被悶在宮……家裡。要不是母親讓我去外祖父那裡小住,我現在還在上書房讀書呢!”
“出門也不一定是去我想去的地方啊。”丹桂皺了皺小臉,一臉的不開心。
涵星眨了眨眼,看了看窗外的街道,想著方才朱輪車駛來的方向,忽然靈機一動,問道:“丹桂,方才不會是去了長……咳,我姑母那裡吧?”
丹桂點了點頭,神色古怪。她是去了長慶長公主府。
涵星與端木緋互看了一眼,端木緋隨口問了一句:“丹桂,提早從那邊出來了?”
這才巳時過半呢,長慶的生辰宴應該沒那麼快結束吧?
“可不是!”丹桂的小臉更糾結了,憋了滿肚子的話,終於找到機會說了,“們是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有多荒唐,多可笑!”
涵星一聽,來勁了,連忙讓小二給丹桂上茶,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