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般,原來要離開的幾人停下了,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周圍靜得可怕。
眾人的神情變得更為複雜了。
自從安平與封預之和離後,這些日子來,關於封炎身世的猜測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文武百官雖然不敢在明面上議論這個話題,背後也早就有過諸多猜測,但是隻要沒證據,那就只是猜測。
現在皇帝的一句話,等於是把這個猜測過了明路。
封炎,不,慕炎他真的是崇明帝慕建晟之子!
好一會兒,眾人才稍微有了些動靜,三三兩兩地彼此對視著,一道道古怪的目光最後還是看向了龍榻上的皇帝。
端木憲忍不住與慕佑顯交換了一個唯有他們才知道的眼神,忐忑之餘,心中頗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岑隱負手而立,淡淡地扯了扯嘴角,讓周圍的某些人都嚥了咽口水,心裡捉摸不定岑隱對這件事到底是何看法。
皇帝拼盡力吼出那句話後,把力氣用光了,呼吸變得更加急促,胸膛更是起伏不已,面如紙色,虛弱得彷彿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文永聚殷勤地再次給皇帝撫胸口,又拿來嗅鹽放在皇帝的鼻下,同時給皇帝按摩手部的穴道。
好一會兒,皇帝的氣息才漸漸平穩了一些,目光仍是看著不遠處的岑隱。
文永聚可以清晰地從皇帝的眼神中看出他對岑隱的不滿比之前更濃了,以他對皇帝的瞭解,經過今日,皇帝是怎麼也不可能容下岑隱了!
岑隱完了!
文永聚的心跳越來越快,眼睛越來越亮。
沒了皇帝的支援,岑隱根本什麼都不是,偏偏他還毫無知覺,自己倒要看看岑隱還能狂到何時!
岑隱這幾年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自己接下來會慢慢還,十倍、百倍地奉還給他!自己要讓岑隱跪在自己腳下乞憐,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成為內廷十二監的第一人!
只是想想,文永聚心頭就一片熾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幕了。
寢宮內又陷入一片寂靜,唯有皇帝的喘息聲一下接著一下地迴盪其中……
承恩公已經傻了,直到他感覺袖口又是一緊。
安親王又悄悄地拉了拉承恩公的袖子,給他遞了個眼色。
承恩公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這可是一個大好機會!
他一把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一個內侍,扯著嗓門主動請纓道“看來岑督主是不想為皇上分憂了,皇上,這件事不如交給微臣吧,微臣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
如果這件事辦好了,皇帝龍心大悅,重新再賞自己一個差事那也是一句話的事,更別說還可以藉此把岑隱拉下馬了!
皇帝聞聲朝承恩公看去,雖然承恩公這個人愚鈍,不過這次確實是承恩公找來的江南神醫救醒了自己,也算是救駕有功了。
而且,現在自己正是用人之際……
皇帝微微張嘴,正要應下,就聽岑隱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
“本座今日剛剛下令抄了承恩公府,這承恩公怎麼在這裡?!”
岑隱紅豔的薄唇微微勾起,帶著一抹詭魅的味道,他沒看承恩公,也沒看皇帝,彷彿只是隨口一提。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空氣彷彿在陡然間又從春日回到了寒冬,承恩公、安親王、皇后以及一眾宗室親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耳朵。
他們都沒想到在皇帝的面前,岑隱也囂張至此,他這不是當眾打皇帝的臉嗎?!
岑隱難道是要反了不成?!慕佑景眉宇緊鎖地看著岑隱,心裡驚疑不定。
相比之下,端木憲、遊君集等幾個內閣眾臣卻心生一種“果然如此”的謂嘆。岑隱行事已經隱約透露出一股惟我獨尊的架勢,別說皇帝現在還不良於行,虛弱得彷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連話都說不工整,就算是皇帝此刻奇蹟般地徹底痊癒了,恐怕他也不可能壓制得住岑隱了。
經過這半年,朝堂上下已經完掌控在了岑隱的手中。
皇帝的臉色青青白白地變化了兩下,想斥岑隱大膽,可是話還未出口,喉嚨中就傳來一陣難耐的瘙癢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皇帝越咳越厲害,渾身也隨之劇烈顫抖著,彷彿快要把肺都咳出來了,口涎自嘴角淌下下巴,恍若一個痴兒狼狽。
皇帝都咳成這副樣子,兩個太醫也不好再裝不知道,連忙上前,一個給皇帝按摩了幾個穴位,一個給皇帝紮了幾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