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撇不開關係。
“失察”也是罪,輕重也不過是岑隱一句話!
密室中靜了幾息,只剩下火把上的火焰滋滋燃燒的聲音。
“沈大人,”岑隱不疾不徐地說道,“你去好好查查,看看這批火銃到底是從哪裡流出來的。三日內,你必須給本座一個交代。”
岑隱說完後,就轉身朝著石階的方向走去,沿著石階上去了。
留在原地的沈從南怔了怔,在心底把岑隱這句話又咀嚼了一遍,才確信岑隱暫時沒打算治罪自己。
“是,督主。”沈從南連忙轉身,對著岑隱的背影俯首領命,長吁一口氣,感覺自己方才撿回了半條命,至於另外半條說不定就要看他到底查得怎麼樣了。
沈從南以袖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再想想今天發生養心殿的事,就覺得自己今天出門肯定是沒看黃曆!
黎大人同情地拍了拍沈從南的肩膀。經過今天,都察院可以鬆一口氣了,大家都可以回去睡個安生覺了,兵部的人恐怕就要開始以衙門為家,夜夜難眠了!
岑隱走了,端木憲、遊君集等人也沒必要再留在這裡,緊跟在岑隱身後紛紛上了石階,又從假山洞中出去了。
夜更深了,也更涼了,花園中的空氣明顯比假山洞和密室裡要清新多了,令得眾人精神一振。
小蠍連忙給岑隱披上了斗篷,岑隱撥了下斗篷,吩咐王百戶道“你們繼續抄。”
“是,督主。”王百戶忙不迭應聲,忙了一天,他還是精神奕奕。
岑隱也沒興趣繼續留著了,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端木憲等人也都跟了上去,唯有左都御史黎大人留在了國公府與王百戶接洽那些賬冊的事宜。
岑隱一行人策馬而來,又策馬而去,遠遠地把承恩公府拋在了後方,甚至無人回頭看一眼。
眾人皆知,承恩公府這次是真完了,別的不說,光是密室裡藏的這些火器,承恩公就難逃死罪。
因為岑隱沒說可以走,端木憲等人也不敢擅自離開,跟著他在京城的街道上一路疾馳,穿過半個京城,一直來到了東廠。
這些內閣閣老大部分都是第一次來東廠,一個個都是頭皮發麻,心情極為複雜今天到底是個什麼好日子,先是看岑隱叫板皇帝,跟著又跑去看東廠抄家,現在更好,直接跑來東廠了!
想歸想,也沒人敢拒絕岑隱,都跟在岑隱身後慢吞吞地進了東廠,來到一間廳堂中坐定。
端木憲等人雖然約莫也能猜到岑隱是有事與他們商議,可是岑隱選的這個地方實在是讓他們自在不起來。
這其中最不自在的人大概就是兵部尚書沈從南了。
沈從南還想著將功折罪,清清嗓子後,率先打破了沉寂
“岑督主,今日在承恩公府查抄到的這些火器不如送往北境或南境,一定可以對戰事起到幫助的。”沈從南自信滿滿地提議道,越想越覺得這個提議一定會貼合岑隱的心意。
坐於上首的岑隱微微一笑,薄唇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沈從南本來信心滿滿,可是看著岑隱這副樣子,心裡登時就沒底了,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把他的提議又想了一遍,覺得沒什麼不對啊。
端木憲、遊君集等人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就聽岑隱吩咐道“小蠍,你去讓人取把火銃來。”
小蠍立即領命,沒一會兒,他就捧著一把火銃又回來了。
這是火銃?!
端木憲等人的目光都落在抱在小蠍胳膊上的火銃上,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支火銃看著與大盛現有的火銃樣子不太一樣,更輕巧,又加上了幾個部件,看著更為精巧了。
岑隱抬手做了個手勢,小蠍意會,點了點頭,然後他就當著一眾閣老的面開始給火銃上了彈,接著叩動了扳機,連擊四發。
“砰!砰!砰!砰!”
如雷動般的火銃發射聲連續響起,準確地射中了廳外庭院中一棵梧桐樹,在樹幹上留下了四個孔洞,那棵梧桐樹的樹幹劇烈地振動起來,樹冠簌簌搖曳不止。
這一幕讓幾個閣老徹底驚住了,一個個目瞪口呆,下巴差點沒掉下去,沈從南更是差點沒掐了自己一把。
岑隱依舊雲淡風輕,似笑非笑,與其他人的震驚形成鮮明的對比。
岑隱環視眾人,淡淡地又道“你們看,這把火銃如何?”
如何?!
端木憲、遊君集中等人幾乎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們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