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對自己說:很快地,他很快就會回來,給她無上的尊榮!
“踏踏踏……”
“踏踏踏……”
黑壓壓的三千禁軍聲勢赫赫地自城門離開,漸漸遠去,那如雷般的馬蹄聲也隨之越來越遠,越來越輕。
出征的軍隊走遠了,那些聚在城門口看熱鬧的百姓也就四散而去,沒一會兒,南城門附近就變得空曠了起來。
端木緋還坐在茶樓二樓的雅座裡,目光怔怔地看著那空蕩蕩的城門口。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心口的衣襟,覺得心口就像前方這城門似的空落落的,人也蔫蔫的。
昨夜她一直到快午夜的時候才回府,今早雞鳴時就起身了,一晚上本來也沒睡幾個時辰。
端木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一動不想動。
涵星看她這副樣子,也顧不得取笑她了,笑呵呵地哄她:“緋表妹,我們待會兒去看戲好不好?”
端木緋的小臉還是悶悶的,噘了噘小嘴說:“九思班和聆音班看來看去,都是那幾出戏,都看厭了。”
涵星在端木家已經住了大半月,完全樂不思蜀了,絲毫沒有要回宮的打算,口口聲聲地說等回宮後就不能玩了,要趁這段日子好好玩,好好放放風,幾乎每天都在琢磨著京中還有哪裡可以玩。
“緋表妹,那我們去半月湖遊湖喝茶怎麼樣?”
“或者去城隍廟那邊逛逛?”
“……”
涵星連著提了好幾個建議,但是端木緋一直搖頭,神情蔫蔫,提不起勁。
等表姐妹倆從茶樓出來時,還沒商定接下來去哪兒。
“要不,”涵星在茶樓的大門口停下了腳步,激動地撫掌道,“要不,我們去蕙蘭苑上課怎麼樣?”
“……”端木緋的小臉登時就垮了下來,那表情彷彿在說,這還是她的親表姐嗎?
涵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覺得小表妹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可愛多了。
她親熱地挽著端木緋的右胳膊,磨蹭了一番,總算逗得端木緋咯咯地笑了。
“緋表妹,乾脆我們去露華閣坐坐吧?”涵星也不管端木緋答不答應,就拉著她上了馬車,然後對著車伕吩咐道,“去露華閣。”
車伕吆喝一聲,馬車就一路往北而去,去了中盛街的露華閣。
今天不是凝露會,但是露華閣還是熱鬧得很,客似雲來。
露華閣待客的青衣侍女認得涵星與端木緋,招待起兩人也分外恭敬。
“慕四姑娘,端木四姑娘,裡邊請。”
“最近我們閣裡請了個說書先生,每日都在這棟茶樓的一樓大堂說書。兩位可要去聽聽?”
涵星立刻來了興致:“我記得丹桂與我說過,說這個說書人還是慶王妃從江南請來的,擅長口技,模仿飛禽猛獸、風雨雷電等等的聲音可說是惟妙惟肖,讓聽者身臨其境。”
端木緋聽著也來了幾分興致,眸生異彩,表姐妹倆跟著那個青衣侍女跨過門檻,進入露華閣最外面的那棟臨街茶樓。
大堂裡,很是熱鬧,衣香鬢影,人頭攢動,多是衣著華麗的客人。
西側牆壁旁放著一個八尺屏風,透過那半透明的屏風隱約可以看到後面坐著一個人,屏風後的說,他的口技果然超凡,隨意地變化著各種男女老少的聲音,惟妙惟肖,不時引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大堂的十幾張桌子大多都坐了客人,只剩下三四張桌子還空著。
青衣侍女朝屏風的方向望了一眼,含笑又道:“兩位姑娘,你們來得正好,才剛剛開始說《荷花扇》呢。”
“《荷花扇》就是太悲切了。”涵星撇撇嘴,有些糾結,她不喜歡這出戏,可又覺得這個說書人的口技委實不錯。
端木緋也同樣不太喜歡《荷花扇》,這出戏的名字聽著風雅,故事卻太讓人不痛快了。
這出戏說得是新帝登基,開設恩科,一個姓方的年輕舉人千里迢迢從江南上京趕考,不想在江淮一帶被一夥山匪劫到了山上的韋家寨中,做了寨主女兒的壓寨女婿。
方舉人英俊儒雅,學識過人,韋姑娘對其欽慕有加,見方舉人在山上一直悶悶不樂,就私放了他下山,方舉人給了她一把他親手所繪的荷花扇為定情扇。
幾個月後,方舉人在金鑾殿上一鳴驚人,考中了狀元,之後帶兵剿了韋家寨。韋姑娘眼看著心上人殺了死了父母以及寨子裡的其他人,悲痛欲絕,只能絕然地自盡在年輕的狀元郎跟前,血濺荷花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