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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憲皺了皺眉,臉色微沉,直接揮手道:“不見。”
青衣小廝嚥了咽口水,又道:“二姑爺說他有要事與老太爺說……說是事關端木家和大皇子殿下……”
當聽到“大皇子”三個字時,端木憲眸光一閃,似乎是猶豫了一瞬,最後道:“把人請去朝暉廳吧。”
“是,老太爺。”那青衣小廝立刻就朝大門的方向跑了過去。
端木憲撫了撫衣袖,對著兩個小丫頭道:“涵星,四丫頭,你們在這裡玩,我先走了。”
涵星望著端木憲漸行漸遠的背影,伸手拉了拉端木緋的袖子,好奇地問道:“緋表妹,你說,楊旭堯能有什麼關係端木家和大皇兄的事?”
端木緋推測道:“我聽祖父提過,承恩公府這次著力舉薦楊柘去南境。也許是為了這個吧。”
“楊柘?”涵星疑惑地眨眨眼。
“楊柘是二姐夫的堂伯父。二姐夫今天想來是特意來向祖父示好的吧。”端木緋一邊喂小馬駒吃梨子,一邊道。
涵星對朝政的事完全一竅不通,一頭霧水地問道:“楊家不是端木家的姻親嗎,怎麼反而投向承恩公府了?”她好奇地盯著端木緋,一眨不眨。
端木緋大致與涵星說了楊家長房與二房當年爵位之爭,然後道:“再說,史書說的梁世宗和王功權不也是姻親嘛?”端木緋笑眯眯地反問道,一副“你真是少見多怪”的樣子。
五百年前,梁朝的世宗皇帝娶的就是王家女為後,可是王家最後卻與世宗皇帝的叔叔睿王勾結在一起殺了梁世宗,扶持睿王登基為帝。
在皇位之爭上,利益永遠高於所謂的姻親與親情,更別說,楊家長房與二房可是有爵位的嫌隙在先,這兩房本就不和,恐怕雙方都巴不得對方被踩到泥地裡。
“那也是。”涵星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她對這些朝事沒什麼興趣,也沒有再追問什麼,又逗弄起自家的小馬駒,“清光!”
小馬駒還年幼,吃飽了就開始玩,它歡快地甩著馬尾,仿若未聞地亂奔亂跳。
“簌簌簌……”
秋風吹得上方的樟樹搖曳作響,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小馬駒追著地上的光影,一會兒往東跑,一會兒往西跑,一會兒又在原地打轉……
零零落落的光影奇形怪狀,有的像貓狗在嬉戲,有的像一幅連綿的山水圖,有的像一隻展翅的鳥兒……
咦?!這是……
端木緋盯著地上的某處,眉毛揚了揚,不動聲色地抬眼朝上方的樟樹望去。
果然,在繁茂的樹葉之間發現了一道小小的黑色身影。
是小八哥。
端木緋的唇角微微翹了翹,自打涵星住進端木府後,小八哥就沒怎麼湊到她跟前過,要不是偶爾還能這麼遠遠地看到這隻蠢鳥,她幾乎要懷疑它又離家出走了。
小八哥這傢伙就像是跟涵星槓上了,每天躲得不亦樂乎。
除了封炎外,她還真從沒見過小八哥這麼怕一個人。
封炎。
想到封炎,端木緋的思緒飄遠,眼神也有些恍惚。
之前,封炎悄悄來找她,和她說了南境沼澤和瘴氣的事。她想了兩天都沒什麼頭緒……
眼看著封炎馬上就要啟程去南境了,她必須好好想想,加快進度才行。
又是一陣風吹來,上方的樹枝又搖曳了起來,藏匿在樹冠中的小八哥十分警覺,一下子又沒影了。
端木緋怔怔地盯著那空無一鳥的樹枝,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本以前看過的書,與封炎描述的很像,是了,瘴氣雖然被稱為瘴氣,其實只是一種統稱,為禍的不一定就是“氣”。
端木緋的眼睛像寶石一般亮了起來。
“涵星表姐,你先慢慢玩,我有事。”
話音沒落,端木緋著急地轉身就走,丟下涵星跑了。
“……”涵星看著端木緋風風火火的背影,聳了聳肩。
玲瓏在一旁隨口問了一句:“端木四姑娘這是怎麼了?”
“緋表妹可真忙!”涵星略帶感慨地說道,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又跑來撩撥小馬駒的飛翩吸引了。
“飛翩,快過來!”涵星沒心沒肺地抬手對著飛翩揮了揮,眉飛色舞。
笑聲、馬蹄聲與馬匹的嘶鳴聲交錯在一起。
太陽漸漸西斜。
端木緋興沖沖地一路跑回了湛清院的小書房,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