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敢,可是話到嘴邊時,又被她嚥了回去。
別人是不敢,可是岑隱卻敢。
皇后不禁想到了上次她讓大太監和金嬤嬤去蕙蘭苑傳懿旨,結果不止懿旨被截下,連金嬤嬤也被送去了浣衣局。
岑隱連懿旨都敢肆意截下,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彷彿在驗證皇后心裡的想法般,三四個青衣內侍立刻就作揖應聲:“是,督主。”
那幾個內侍笑呵呵地朝皇后這邊走了過去,其中一人對著皇后伸手做請狀,“皇后娘娘,請!”
“你們……”
皇后身旁的大宮女蘭卉上前一步,想要呵斥,才說了兩個字,卻被一旁另一個矮胖的內侍抬手攔下了。
“蘭卉姑娘。”那矮胖的內侍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蘭卉,毫不掩飾神色間的威脅。
他們不好對皇后動粗,不過皇后身邊的人可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像金嬤嬤那樣被送去浣衣局那還是輕的,要是隨便給個罪名,拖下去打板子那要是打死了,也是活該。
蘭卉怕了,縮了縮身子,低聲對著皇后喚了一聲:“娘娘……”好漢不吃眼前虧。
皇后雍容的臉龐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
現下就這麼離開,她覺得顏面丟盡,可是……
那矮胖的內侍笑呵呵地又朝蘭卉逼近了一步,蘭卉嚇得花容失色,求救地看向了皇后。
皇后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手裡的絲帕攥得緊緊。
她當然知道岑隱是在威脅她,偏偏她拿他束手無措。
如果任由岑隱把身邊服侍的人一個個都弄走了,那以後宮裡還有哪個內侍宮女會對她這個皇后盡忠,誰還會把她放在眼裡?!
那麼,她以後在後宮中還有立足之地嗎?!
以後那些後宮的嬪妃還會把她這個皇后放在眼裡嗎?!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皇后,神情各異,其中也包括承恩公。
養心殿內外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落針可聞,空氣似乎要凝固了起來。
皇后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忽然,她猛地一甩袖,大步流星走了。
皇后帶來的宮女內侍們連忙都跟上,那三個青衣內侍也跟了上去,“恭”送皇后離開。
周圍一下子就空曠了不少。
“皇后……皇后娘娘!”承恩公傻眼了,完全沒想到皇后竟然就這麼拋下自己走了。
殿內的端木憲看著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承恩公,嘴角泛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心道:真是不自量力!不知死活!
岑隱漫不經心地撫了撫衣袖,淡聲道:“承恩公,既然你這麼喜歡跪,就在這裡跪著好好想清楚,你到底還要不要撞?!”
岑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承恩公的嘴巴張張合合,完全搞不明白事情怎麼往這個方向發展。
他當然不想撞,這不過是一種借力打力逼迫岑隱低頭的手段。
明明他計劃得好好的,只要眾志成城,就一定能逼岑隱退讓,偏偏皇后、安親王他們一個個都外強內荏,對上岑隱後,都變得跟啞巴似的不敢吭聲!
“不著急,國公爺慢慢想就是了。”岑隱一邊說,一邊慢慢地走下了養心殿前的石階,吩咐一箇中年內侍道,“你就在這裡守著,等承恩公仔細想清楚了,要是沒想清楚,承恩公就不用回去了。”
從頭到尾,他的聲音都是那般不緊不慢,不輕不重,彷彿沒什麼事能讓他動容。
“對了。”
岑隱在走下最後一階石階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安親王和廖御史,“王爺,廖大人,兩位要不要也一起跪著,慢慢想?”
安親王和廖御史雙目微張,啞口無言。
沒等他們說話,岑隱又轉過身,閒庭信步地離開了。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回頭。
後方的其他親王大臣皆是面面相覷,神色複雜。
一片沉寂中,端木憲與遊君集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率先跟了上去,其他人只落後了一步,也都陸陸續續地快步跟上。
安親王和廖御史落在了最後方,擦了擦冷汗,給了承恩公一個同情的眼神,他們也想離開,卻被幾個內侍攔住了去路。
那個中年內侍陰陽怪氣地對著他們揖了揖手,道:“王爺,廖大人,督主有命,令兩位跪在這裡好好想清楚了再走!”
安親王想要發作,卻根本就沒有機會,幾個內侍立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