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少人都嚥了咽口水,覺得喉頭艱澀,心涼如冰,尤其是江德深。
在今日以前,他一直信誓旦旦地告訴三皇子,岑隱不可能會真的選擇封炎,想要讓岑隱厭了封炎輕而易舉。
可是現在,現實狠狠地打了他一個巴掌。
岑隱已經擺明了支援封炎,這個時候,無論是誰要是敢說他們還有別的想法,岑隱肯定會拿他們開刀立威,就像方才進去的安定侯和建安伯此刻也不知道怎麼了,別的不說,如果岑隱非要留人伺候皇帝,那也“名正言順”且“合情合理”。
古語有云,君臣如父子。
給皇帝侍疾就如給父侍疾,誰敢反對,誰敢說不是?
而他們可就是有苦說不出了。
再說了,岑隱也從來不是個會手下留情的人,他手裡有東廠和錦衣衛,多的是法子可以教訓不聽話的人。
原本岑隱把持朝政,在朝中就是說一不二,現在封炎又有兵權,從某個角度來說,這兩人聯合在一起,就是如虎添翼。
誰也不能撼動!
眾人心中複雜,那種感覺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總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忽然,有人率先撩袍跪了下去。
其他人緊接著也都紛紛地跪下,都矮了一截。
只剩下江德深和廖御史還傻站在那裡。
“參見攝政王。”
眾人齊聲給封炎見禮,一時頗有萬眾一心的氣勢。
江德深瞪著最先跪下去的端木憲,心裡暗罵:這老狐狸還真是狡猾奸詐,這跪的哪裡是什麼攝政王,跪的分明是未來的新帝!
想歸想,江德深可不想進去陪皇帝,也識趣地跪了下去,俯首不語。
端木憲可不在意江德深怎麼想,心裡暗暗得意自己這一跪跪得漂亮。
周圍靜了兩息,跟著,封炎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各位大人多禮了,起身吧。”
他的聲音還是那般漫不經意,那之中又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儀,令人不敢小覷。
恍惚間,只見一朵黃色的殘花從某人的指尖滑落,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不知為何,隨著那朵殘花的落地,端木憲心中竟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謝攝政王。”眾人再次齊聲道,跟著才紛紛站起身來。
眾人皆是肅然,一個個都低眉順眼,躬身而立,不敢直視前方的封炎和岑隱,到現在還有一種猶如置身夢境的不真實感,甚至有人暗暗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封炎站在高處,下方的異動一覽無遺。
來日方長,他也沒打算一口吃成胖子,目光看向了禮親王,“禮親王。”
禮親王被他這一喚,只覺得頭皮發麻,心道:他往昔應該也沒得罪過封炎吧?
封炎也不賣關子,直言道:“勞煩您定個時間,開太廟吧。”
“……”禮親王楞了一下,鬆了口氣,明白了封炎的意思。
封炎當然不是無緣無故地提出要開太廟,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他要正式改姓,記回到崇明帝后的名下,認祖歸宗了。
周圍的其他人也都想到了,皆是神色微妙地看著封炎。
封炎要認祖歸宗拿回屬於他的身份,這是預料中的事,畢竟他想要即位,就必須姓慕。
只不過,按古禮,這種事難道不是應該由宗令和朝臣們主動上請,封炎再謙讓推辭幾次,接著朝臣們磕頭跪地地反覆上請,然後,封炎“不得已”才勉強答應嗎?
這個封炎說話行事也太不按理出牌了吧!
幾個大臣暗暗地交換著眼神,反倒是端木憲一點也不驚訝,封炎這臭小子都可以偷偷潛進自家去私會小孫女,自然不是什麼正經人!
禮親王很快回過神來後,心裡多少有幾分後悔:他本該主動提起這件事,藉此向封炎示好才對。
無論封炎將來是否即位,他既然是崇明帝之子,改回慕姓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禮親王清了清嗓子,連忙笑著應下了:“那是自然。”
他語帶親暱地說道:“阿炎,也早該認祖歸宗了。”
周圍的其他幾個親王郡王也是連聲附和,一副眾望所歸的熱鬧氣氛。
這時,欽天監也反應了過來,機靈地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對著封炎作揖道:“攝政王,待下官回衙門後,即刻去合算一個合適的日子。”
欽天監琢磨著這件事肯定是越快越好,也不知道這幾天有沒有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