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的入門弟子,待她日後成為太子乃至皇后,都是一則錦上添花的佳話。
“咚。”
寫著“謝向菱”三個字的竹籤被拋入竹筒中,與其他幾支竹籤碰撞在一起。
謝向菱正要離去,眼角的餘光瞟到與她還隔著一個姑娘的端木緋同樣也把她的那支名籤放進了那個寫著“畫”的竹筒。
謝向菱的目光雲淡風輕地在端木緋身上掃過,轉身離開了。
迎面又有幾個姑娘朝謝向菱迎來,七嘴八舌地恭維著她,謝向菱有一句沒一句地敷衍著。
那些人簇擁著謝向菱離開了水閣。
水閣中剩下的十來個姑娘神情微妙地看看謝向菱的背影,又看看前方的章嵐,交頭接耳。
章嵐似乎毫無所覺,笑盈盈地說道:“端木四姑娘,下午的‘畫考’就在這間水閣中進行。”
“蘇蘇,複試可以旁觀,你若是有興趣,到時候,我找人陪你去其他考場看看,下午丹桂和庭筠都會在浣碧閣那邊監考‘棋考’。”
伍從蘇樂了,笑容明媚,“緋緋,下午我來這裡看你複試吧。”
端木緋直點頭:“那下午我早點交卷,沒準我們還有時間去別的考場看熱鬧。”
章嵐和伍從蘇怔了怔,總覺得端木緋的話有哪裡不對勁,她的意思聽著怎麼像是來玩的?
很快,其他過了初試的姑娘們也各自放完了名籤,至於那些沒有透過初試的姑娘,有的離開了女學,有的決定留到下午看看複試,就當為明年取取經。
考生們在一些女學學生的引領下陸續離開了水閣,去往西廂房用便飯,水閣裡很快變得空曠了不少。
端木緋用了午膳後,就又回到了水閣中,下午的複試時間還沒到,她就與章嵐三人喝喝茶,賞賞花,喂喂魚……打打哈欠。
平日裡,端木緋每日午後都會去歇個午覺,因此時間一到,她就哈欠連天。
“鐺!”
未時,第四聲敲鐘聲就準時響起,宣告著下午的複試開始了。
水閣裡整整齊齊地擺好了十張紅漆木雕花大書案,顯然一共有十個考生選擇了“畫考”。
幾乎在鐘聲敲響的同時,戚氏就帶著幾個女學學生來到了水閣中。
戚氏穿了一襲柳色暗紋褙子,一頭青絲整整齊齊地綰成一個圓髻,只戴了一對翡翠靈芝紋扁方,素淨端莊。
戚氏一邊往前走,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四周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端木緋身上,唇角的笑意更濃了。
她好不容易才尋到了那幅齊道之的畫,把這小丫頭給“釣”來了。
不過,這小丫頭啊,還是那麼愛躲懶,連考個試都能偷懶。
今日初試的卷子,戚氏第一個就拿了端木緋的那份來看,卷子上出了八題,端木緋那份一共只答了四題,估計她是算好了,答完了一半的題就能透過初試。
女學招生並非是招十全十美的全才,一半看考生在琴棋書畫詩賦上的基本功底,另一半還要看看考生有沒有出挑的一藝之長。
別人也許一不定那麼清楚女學招生的標準,小丫頭肯定是最清楚不過的,輕輕巧巧地就過了初試。這隻小狐狸啊!
端木緋一臉無辜地對著戚氏直笑,眉眼彎彎,俏皮可愛。
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戚氏不疾不徐地走到水閣的最前面,姿態優雅地在一張書案後坐了下來,面帶笑意,整個人顯得溫和嫻靜,氣度高雅。
下方的一眾考生連忙對著她屈膝行禮:“戚先生。”
坐在水閣兩邊來旁觀的那幾個姑娘也同時起身行了禮。
戚氏撫了撫衣袖,笑吟吟地對著一眾考生說道:“各位姑娘,今天的畫考時間是一個半時辰,每過半個時辰,我們都會提醒各位,各位姑娘可以自己調整進度。”
說話間,戚氏慢慢地環視著眾位姑娘,目光在端木緋小臉上多停留了兩息。
戚氏動了動眉梢,接著道:“最近我剛得了一幅畫聖齊道之的畫,就把這幅畫作為這場畫考的彩頭,贈與這一科的魁首。”
那些考生們先是眼睛一亮,但隨即眼神又黯淡了下來,不少人都偷偷地瞟著端木緋與謝向菱,可想而知,畫考的魁首十有八九就是這兩人中的一個。
砰砰!謝向菱心跳加快,思忖著:戚先生既然拿出這麼一幅珍貴的畫作作為給魁首的彩頭,很顯然,她對這次的畫考十分重視。莫非戚先生也有意借這次女學招生收一個入門弟子?
謝向菱深吸一口氣,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