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珩和季蘭舟三人面面相看,總覺得這對話哪裡不對勁。
封炎愣了愣,第一反應就是他怎麼就不能給蓁蓁備嫁妝了,隨即明白了,端木憲是誤解自己的意思了。
算了,他給蓁蓁備嫁妝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先說眼前的正事。
“我是剛從晉州趕回來,我把蓁蓁的那幾車嫁妝搶回來了。”封炎連忙解釋道,“馬車停在儀門那邊了。”
“……”端木憲有些懵。
端木紜激動地瞪大了眼,喜形於色,“阿炎,你說真的?”
說著,端木紜坐不下去,也等不及了,又道:“阿炎,嫁妝呢?帶我去看看。”
那批嫁妝可是姐姐的心血。端木緋也是喜不自勝,緊跟著也站了起來。
姐妹倆顧不上吃晚膳,興匆匆地跟著封炎離開了廳堂。
眼看著兩姐妹連飯都不吃就跟人跑了,端木憲嘴角又抽了一下,給自己掬了一把淚。
端木憲狠狠地瞪著封炎的背影,一方面心裡不痛快,另一方面想著那失而復得的幾車嫁妝,又覺得封炎這臭小子也算勉強配得上自己的孫女。
端木憲徑自糾結著,廳外的三人說說笑笑地穿過了一道月洞門,走遠了。
封炎一路走,一路說著他此行去晉州的事,口若懸河。
這次封炎帶了一隊人快馬加鞭地趕去晉州,入晉州境內後,他們一行人就扮成了商隊,拉著八車東西招搖過市,到了澤西城,他特意讓人藉著“醉酒”在酒樓裡炫耀商隊裡的貨物是何其貴重,何其稀罕,還“不經意”地透露了商隊的路線。
果然,在商隊經過澤西城附近的那片山谷時,那夥劫匪故技重施,埋伏在了山谷兩側的山脈中,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就把這夥山匪給一網打盡。
說話間,封炎在端木紜看不到的角度飛快地對著端木緋拋了個媚眼,意味深長。
他能這麼雷厲風行地拿下這票劫匪,靠的是火銃營的那幾個精銳,所以這一次有一半功勞歸屬端木緋。
端木緋怔了怔,唇角淺淺一彎,仿若有一片花瓣飄在了平靜的湖面上,清澈的眼底漾起一片漣漪,淺淺地,微微地,卻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夕陽低垂,靜謐如畫。
蓁蓁果然很高興!
封炎盯著她唇畔的淺笑看痴了,想說什麼,就聽端木紜唏噓地嘆道:“阿炎,這一趟辛苦你了。”
封炎回過神來,耳垂微微泛紅,他若無其事地把拳頭放在唇畔清了清嗓子,笑道:“應該的。”
黃昏的晚風拂來,吹得上方的枝葉搖曳不已。
封炎遺憾地嘆息道:“只可惜我去得還是晚了一步……東西只剩下了十之五六。”
封炎心疼地看了一眼身側的端木緋,他已經把“丟失”的這些東西都記下了,要儘快給蓁蓁補一份,不,補兩份。
“能拿回一半已經很好了。”端木緋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姐姐肯定也很高興。
端木紜頻頻點頭:“是啊,本來全丟了,現在只丟了一半,已經是意外的驚喜了。”
端木紜喜形於色,眉眼生花,燦若夏花。
說話間,儀門出現在前方,兩輛馬車停在那裡,府中的下人們也聽聞了四姑爺帶了兩馬車東西來,不少人都聞聲過來看熱鬧,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對著馬車指指點點。
端木紜加快腳步走到了兩輛馬車旁,馬車上疊放著一個個沉甸甸的箱子,那些暗紅色的箱子看來傷痕累累,其上佈滿一道道擦痕、撞痕以及刀劍留下的砍痕,很顯然,這一路它們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
端木紜連忙吩咐下人們把這些箱子都拉去了真趣堂,一盞茶功夫後,那些箱子就被安置在了正堂中,箱子的銅鎖全都被開啟,蓋子被掀起,露出箱子中裝的那些金銀珠寶、香料藥材、布匹古董等等,一室狼藉。
環視著這些東西,端木紜心裡既有失而復得的喜悅,也有一絲失落與心疼。
她給妹妹備下的嫁妝都是最好的東西,嫁妝單子她不知道看過多少遍,幾乎都能背出來,只是這麼看看,她就知道的確少了很多東西。
端木紜隨意地走到其中一個箱子前,從中拿起一個赤金西番花紋嵌胭脂白玉項圈。
這應該是從江南的錦玉齋訂的首飾。
封炎也朝這箱首飾看了過來,道:“這一箱首飾裡的部分發釵、耳璫、鐲子被那夥劫匪賞了人,被人戴過了,還有些被那些劫匪賣了,只餘下這些了。”
別人戴過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