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蓁蓁,你轉個圈,我看看。”
端木緋乖巧地轉了兩個圈,百褶裙的裙襬隨著她的轉動翻飛如蝶,俏麗靈動。
丫鬟們一邊鼓掌,一邊讚不絕口。
端木緋對這身衣裳也頗為滿意,但覺得還可以改改,指著裙襬對端木紜說道“姐姐,你說在裙襬上再繡幾隻燕子怎麼樣?這樣和我給阿炎繡的披風就能相配了。”
說著,端木緋顯擺地把自己繡了一半的披風遞給端木紜看,“姐姐,你看我的孔雀繡得是不是很漂亮?”
端木緋最近一直在繡這件孔雀披風,端木紜當然知道這件披風是繡給誰的,只不過,她如今對慕炎不太滿意,一看到這件披風,心裡就不太痛快要是阿炎辜負了妹妹的心意……
端木紜下意識地揉了揉帕子,她是不是該去問問岑公子,阿炎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遠在數千裡之外的封炎也每天想著早些回京。
然而,現在懷州初定,人手不足,他根本就走不開。
自打南懷王投降,已經三個多月了,這三個月多來,他每天都恨不得把一個人掰成三個人用,饒是如此,南懷也才堪堪收服了七八成。
才睡了不到三個時辰的封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公子,琅勃族和曼清族也已經向大盛遞了降書,如無意外,剩餘的十幾個小族應該也撐不了太久了。”羅其昉一邊稟事,一邊指著一幅舊南懷的輿圖,輿圖上代表大盛的小紅旗密密麻麻,幾乎佔據了八成地盤。
照理說,這是一件喜事,可是羅其昉卻是微微蹙眉,遲疑道“只不過,屬下一直有些擔憂。”
“有話直說。”封炎一向不喜歡繞彎子,直接道。
羅其昉想了想,斟酌著言語解釋了起來。
他在南懷潛伏了兩年多,對南懷人也算有幾分瞭解。
因為南懷是多民族國家,這些部落民族其實時時有打仗,弱肉強食,誰強就服誰,所以,大部分人對於大盛佔領南懷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抗情緒。
這一點對於現階段是有益的,但是對於大盛日後的統治卻沒有那麼有利,這代表著將來懷州隨時會有騷動。而懷州距離京城數千裡之遙,本就是天高皇帝遠,將來懷州一旦動亂,大盛應對起來怕也沒那麼及時。
這就是羅其昉心中的顧慮。
封炎隨意地以右拳託著右側臉頰,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沉思著。
關於羅其昉說的這個問題,封炎在南懷的這段日子,也是多少看出來了一些,畢竟這三個月這邊的進展實在“順利”得有些過頭了,因此前些日子在給京城的家信裡,他也提到了幾句。
想到信,封炎突然精神一振,把身子坐直了,鳳眸璀璨。算算日子,蓁蓁的信也快來了吧。
封炎正想使喚人去看看有沒有信鴿來,一個年輕的小將這時進了殿,稟道“公子,時辰差不多了,人都已經到了。”
封炎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對著羅其昉揮了下手,“咱們去吧。”
今日是四月初一,南懷人信仰聖火教,按照南懷當地的習俗,每年的這一日,都會由聖火教的大長老進行一場祈福儀式,希望接下來的一年風調雨順。
現在封炎是南懷的新主,入鄉隨俗,就算是為了穩定民心,也必須要出席。
殿外,還有十幾個大盛將士也都在等著封炎,一行人簇擁著封炎離開王宮,一直來到了大越城的中央廣場。
這一路走來,都是人,越靠近廣場,人就越多,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所有人都望著廣場的方向,似乎整個大越城的百姓都來了這裡只為了今日的祈福儀式。
一條長長的紅色地毯一直延伸到廣場中央的一個臺臺,那是一個巨大的石砌平臺,平臺上平坦空曠,兩邊都站著著統一紅色教服的聖火教教徒,正前方擺著一張華貴的金漆王座。
曾經這是屬於南懷王的位置,如今由封炎取而代之地坐了上去。
聖火教的大長老是一個留著捲曲白鬚的老者,半張臉被那濃密捲曲的白鬚所遮掩,看著慈眉善目,而又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氣質。
大長老親自帶著幾個教徒給封炎行了禮,跟著便走到了平臺中央,雙臂向天空的太陽大張,以懷語唸唸有詞地說了一段祝禱詞。
接著,他就從一個教徒手中接過一個燃著烈焰的火炬,火炬的把手是金色的,上面雕刻著繁複精緻的花紋。
所有百姓的目光都痴痴地看著那個火炬,那麼虔誠,彷彿在看著他們的信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