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刻,他才深刻地體會到,大懷已經不是大懷了,而是“懷州”。
兵權大於一切,封炎是大盛軍的元帥,是懷州的新主,自己要是膽敢擅動,封炎就能讓這裡血流成河。
他錯了。他們都錯了。大長老在心裡對自己說。
本來,他們看封炎自懷王投降後,對待大懷的政策一直是比較寬仁的,沒有屠殺,也沒有焚城,不似以前政權交換時,總是伴著無盡的殺戮。
封炎的寬仁讓大長老等人一度以為他脾氣好,才打算在這次的祈福儀式上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承認他們聖火教的地位。
現實狠狠地潑了大長老一桶冷水,封炎的反應完與他們預料的不同,他看似談笑風生,卻是自有他的主張與原則,不會任人左右,不會輕易動搖,不會受人威脅。
他就像是那草原上的獅王,有著銳利的獠牙與利爪,誰敢違逆,他就會將之撕裂!
大長老的嘴巴張張合合,最終沒有再發出聲音。
這時,前方的封炎忽然停在了臺階前,隨口吩咐道“胡騎尉,桑拉吉祖孫與聖女既然情投意和,那麼就成他們,賜為共妾吧!”
共妾?!胡騎尉差點沒笑出來,心裡為封炎的主意拍案叫絕,鄭重其事地抱拳應了“是,公子。”
封炎吩咐完後,就踩著石階下去了,羅其昉等親信也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了。
周圍的那些南懷百姓騷動得更厲害了。
大長老眉宇深鎖,覺得封炎的話十分微妙,再聯想之前封炎說得什麼白日宣淫,不禁若有所思。
大長老轉頭朝聖殿方向看去,眸光閃爍,抬手做了個手勢,那中年教徒立刻俯首湊了過來。
“你趕緊去聖殿看看發生了什麼……”話音未落,大長老又覺得不放心,改變了主意,“算了,還是我親自過去看看。”
大長老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照理說,都這麼久了,祝禱儀式應該結束了才是,可是聖女和桑拉吉卻遲遲出來。
大長老帶著一眾教徒氣勢洶洶地朝聖殿方向走去。
胡騎尉等人也不攔著大長老他們,任由他們一路通暢地來到了聖殿的正門口。
大門“吱呀”地一聲被兩個教徒合力推開了……
其中一個教徒率先走入大殿中,不一會兒,他又神色微妙地回來了,對著大長老附耳悄聲稟了兩句。
大長老的臉彷彿像潑了墨似的,霎時變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祈福儀式,是他們最重要的一個節日,況且,今日又是年輕的新主所主持的第一次祝祭,關係到他們聖火教能不能在新朝繼續繁盛。
他們竟然敢!!!
大長老只覺得一股心火猛然間直衝腦門,燒得他理智無,直接衝了進去。其他教徒也都緊隨其後地跟上。
守在正殿門口的幾個大盛將士面面相看,彼此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有好戲看了!
很快,殿內就傳來女子淒厲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屋頂,跟著又有幾個男子的怒斥聲、反駁聲,交雜著推搡聲、砸東西聲……
殿內亂成了一鍋粥。
胡騎尉守在正門外,懶洋洋地打著哈欠,由著他們南懷人狗咬狗。吵得越熱鬧越好!
外面的南懷百姓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至少能從大長老帶人闖進聖殿的行為中看出祝禱儀式定是出了什麼岔子。
百姓們一個個交頭接耳,試圖打聽方才平臺上大長老與大盛的大元帥到底說了些什麼,整個廣場騷動得越來越厲害……
離開了中央廣場的封炎一行人已經又返回了王宮。
封炎一到宮門外,一個小將就匆匆地來稟道“公子,閻總兵和黔州布政使裴大人剛剛到了。”
封炎早就知道閻兆林會在這幾天抵達大越城,並不意外,點頭道“讓他們來正殿見我。”
小將領命而去,封炎、羅其昉等人則徑直去了正殿。
不一會兒,閻兆林就和一個著天青色錦袍的中年儒雅男子來了,兩人看著都是風塵僕僕,顯然抵達後,還不曾梳洗歇息。
“公子。”
閻兆林與裴大人恭敬地給封炎行了禮。
“坐下說話吧。”封炎也不是一個拘泥規矩禮數的人,笑吟吟地讓閻兆林二人坐下說話,又讓人上了茶。
閻兆林喝了兩口茶後,就開始稟正事“公子,南境那邊現在暫時交由梁思丞,剩餘流竄在南境的南懷殘兵不足十之一二,應該再一兩個月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