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成了,乾脆就讓那賤人暴斃,把位子騰出來!”
每一個字都是那麼清晰、那麼深刻地鐫刻在她心頭,這段時日一直反反覆覆地響在她耳邊,連午夜夢迴時也沒放過她,讓她好幾次噩夢連連地驚醒。
這才沒幾日,她就瘦了一大圈,眼窩的青影用了好幾層脂粉才堪堪遮掩起來。
謝向菱至今都想不明白,局勢怎麼走到這一步。
明明在兩個月前,她還是承恩公府的嫡女,是未來的皇后,所有人看到她都要畢恭畢敬,百般奉承,可是現在她名義上是三皇子妃,又有誰知她的夫婿巴不得弄死她,好給端木緋騰出三皇子妃的位子來。
古語有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慕佑景冷血無情,完不顧夫妻之情,竟然想要她的命。
謝向菱開始信了,慕佑景殺死親母江寧妃的傳言十有是真的。
這個男人竟然連親母都殺得下手,那麼對自己也不會手下留情。
她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她不好過,也不會讓慕佑景好過!
謝向菱在心裡對自己說,眼底掠過一抹濃濃的恨意,很快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下巴昂得更高了。
思緒間,謝向菱與迎面而來的端木緋三人離得更近了。
端木緋和端木紜沒打算理會謝向菱,與她擦肩而過。
但是謝向菱卻不打算就這麼讓端木緋走了,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陰陽怪氣地說道“端木四姑娘,你不是從不去別府赴宴嗎?”
以前他們謝家也不是沒給端木家送過請帖,可是端木家的架子大得很,從來都是禮到人不到。
“怎麼今天這麼有興致,大駕光臨了?”謝向菱嘲諷地撇了撇嘴。
這次楚太夫人要辦壽宴的事在京中也算掀起了一些浪花,畢竟宣國公府已經好些年沒這麼高調了。
謝向菱這段時日一直派人暗中盯著慕佑景,偷聽到慕佑景今日要來宣國公府找端木緋,她就乾脆瞞著慕佑景自己來了。
慕佑景是不讓她外出,只可惜宮裡的那些內侍也不聽他的,加之自皇后抱病不出後,宮裡就有些鬆散,她要出宮,根本就沒人管也沒人攔。
“……”端木緋一臉莫名地看著謝向菱。
謝向菱根本沒打算得到端木緋的回應,眼鋒如刀地瞪著端木緋,嘲諷地又道“沒想到端木四姑娘也有紆尊降貴討好人的一天?!”
說來說去,端木緋還不是想幫慕炎拉攏楚家,想得到楚家的支援!
端木紜和章嵐皆是微微蹙眉,幾乎同時開口道
“三皇子妃……”
“請慎言!”
下一瞬,兩人皆是一怔。
端木緋左手挽上端木紜的胳膊,右手挽上章嵐的胳膊,端木紜還好,被妹妹挽習慣了,而章嵐卻是一僵,有些彆扭。
謝向菱目光陰沉地瞪著章嵐,對方那一句“請慎言”讓她又想起了去歲在蕙蘭苑的一幕幕,簡直欺人太甚!
端木緋看也不看謝向菱,笑眯眯地對著端木紜和章嵐說道“姐姐,章五姑娘,我們不是要去玩嗎?走吧。”
端木緋親暱地挽著二人,直接走了,只留下謝向菱在微風中僵立在原地。
謝向菱的額角、脖頸間青筋暴起,時隱時現,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面板下滾動著,隨時都要噴湧而出。
為她引路的嬤嬤見她不動,出聲催促了一句“三皇子妃,請。”
謝向菱漫不經心地撫了撫衣袖,唇角勾出一抹陰沉的笑,當她再跨出步子時,臉上已經恢復如常,若無其事地往著正堂方向走去。
與她背道而馳的端木緋挽著端木紜和章嵐左轉走進一條曲折蜿蜒的遊廊,一路走,一路說,早就把謝向菱拋諸腦後。
“端木四姑娘,戚先生讓我問你何時去女學上課?”章嵐忽然問道。
“……”端木緋笑臉微僵,心虛地抿了抿唇,這都五月了,她今年去女學的次數頂多才一個手掌。
她清清嗓子,含糊地說道“我最近比較忙。”唯恐章嵐不信,她又補充了一句,“忙著做女紅。”
“是繡孔雀嗎?”章嵐很自然地介面道。
端木緋差點沒被口水嗆到,怎麼連小表妹也知道她在繡孔雀。
章嵐沒注意到端木緋的異狀,繼續說道“我聽丹桂說,你的孔雀畫得好看極了,丹桂還說四公主殿下有一條百鳥朝鳳裙也是出自你之手,再請宮中的繡娘繡的,百鳥靈動,令人歎為觀止。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