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超越自己,那麼自己的皇位……
他會不會像前朝的光宗皇帝一樣被逼著退位讓賢,從此以所謂“太上皇”的名頭被軟禁在深宮中,然後在兩三年後無聲無息地隕落……
皇帝瞳孔猛縮,慌得腦中一片混亂,完無法冷靜思考。
岑隱靜立一旁,冷冷地看著皇帝,把他臉上的神色變化數收入眼內,嘲諷地勾了勾唇。
就是這樣一個懦弱、貪婪、自私的人,為了他一人的私慾,那麼多人死了……
岑隱想起了十八年前的那場宮變,想起了鎮北王府的覆滅,想起了北境的連年戰亂,想起了當年蒲國來犯,想起這幾年內亂頻發……
十九年前,大盛的人口近億,可是現在卻還不足五千萬。
這一切只因為一個人。
岑隱的眼神更冷了,他不會讓慕建銘那麼輕易就死了。
每個人都需要為他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岑隱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寢宮。
兩個小內侍連忙殷勤地給岑隱打簾,恭送他離開。
皇帝呆呆地躺在榻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尋找岑隱的蹤影,這才發現他已經走了。
糟糕。皇帝這才意識到,自己忘記和岑隱談條件了,開口想叫住岑隱,喚道“岑……”
他一時忘了自己的狀況,猛地想要起身,可是身子虛軟,根本就不聽使喚,這一用力,反而失去了平衡,從榻上摔了下去……
淒厲的慘叫聲驟然迴響在寢宮中,也清晰地傳入此刻身在正殿的岑隱耳中。
岑隱沒有因此駐足,也沒有回首,不緊不慢地離開了養心殿,臉色如常,可是眼底冰冷如深潭。
跟在他身後的小蠍知道他心情不好,默默地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沒有打擾他。
岑隱徑直出了宮,不知不覺中,碧空中的太陽被層層陰雲所遮掩,天氣變得陰沉起來。
宮門外,早有小內侍給岑隱備好了馬,本想上前行禮,卻見小蠍暗暗使了個眼色,就識趣地退了回去。
岑隱似乎毫無所覺,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
他漫無目的地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一直沒有停下的打算,小蠍就默默地跟在十幾步外。
當他們走到中盛街時,陰沉的天空中飄起了絲絲縷縷的細雨,春雨綿綿,周圍朦朦朧朧的一片,如同泛起了一片濃霧般。
岑隱還在不疾不徐地往前走著,步履沉穩,烏黑如墨的頭髮沾著點點的雨滴,猶如那無數晶瑩的水晶般。
小蠍早就找路邊的小販買了兩把油紙傘,拿著手裡,想去給岑隱遞傘,又猶豫著沒敢過去,一眨不眨地望著岑隱頎長且略顯削瘦的身形。
走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幾輛馬車忽然呼嘯地左側疾馳而來,小蠍只得駐足,等那四五輛馬車駛過,這才繼續往前,目光追尋著岑隱的蹤跡。
小蠍才跨出一步,又停住了,只見岑隱就站在前方五六丈外的一間茶樓外,頭頂上方一把青色的油紙傘替他擋住了雨水。
抓著那把油紙傘的是一個十歲、修長窈窕的藍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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