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一樣紮在他身上,心中恨恨。
何於申再次拿起驚歎木,往案上又拍了一下,神情威儀地說道:“肅靜!”
圍觀的百姓連忙噤聲,一個個目光灼灼,只覺得這生活真是比戲文還精彩啊。
堂上堂下很快就陷入一片沉寂。
何於申清清嗓子,看向了安平,用一種商量的口吻說道:“長公主殿下,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安平氣定神閒地撫了撫衣袖,坦然地說道:“本宮要與封預之和離,獨子封炎改姓離宗,從此本宮母子與封家再無關係。”
一句話一下子把眾人的注意力從封預之捱打的事上轉移,那些來聽審的百姓一片譁然,一下子炸開了鍋。
他們也不敢再喧譁,一個個朝著安平和封預之指指點點,彼此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
“我本來還以為安平長公主想給她的獨子改宗換姓只是道聽途說,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是啊是啊!這安平長公主竟然連這種要求都能提出來,實在是太霸道了吧!”
“是有悖倫理才對!”
“聞所未聞,簡直是聞所未聞。”
“……”
這些百姓皆是連連搖頭,對著安平投以不以為然的眼神。
封預之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那張沾著血汙的面龐顯得陰冷狠毒,猶如那藏在陰影處的毒蛇般。
“安平,和離一事,我也可以答應。”他嘴裡那顆缺了的牙還沒補上,一開口說話,聲音就漏風,“和離書我可以籤,但是阿炎是我們封家的嫡長子,改宗換姓一事太過荒謬,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封預之昂了昂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彷彿這件事的主動權是握在他手裡一般。
封預之看向安平的眼神冰冷。
他已經徹底想清楚了,安平冷心冷肺,她的那顆心根本就捂不熱,無論自己做什麼也沒用,只是一次次地自取其辱,一次次地任由她踐踏而已。
他有他的柳兒,這才是能與他偕老的女人。
思緒間,封預之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堅定,在心裡對自己說,他要一定讓安平後悔,他是絕對不會讓出阿炎的!
就在這時,安平神色坦然地又開口道:“封炎與封家沒有半點關係。”
她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第二句話令得京兆尹何於申都驚得差點把手裡的驚堂木滑落,周圍的眾人騷動得更厲害了,彷如一鍋快要煮沸的熱水般,議論紛紛。
“安平長公主莫非是承認她給駙馬戴了綠帽子?”
“荒唐,這也太荒唐了吧!”
“這些個皇家公主一個個真是荒淫無道!”
“……”
那些百姓們討論得越來越激烈,一個個義憤填膺,看著安平的眼神中露出輕蔑之色,只是聲音都壓得低低的,生怕被京兆尹治一個喧譁公堂之罪。
安平這賤人又在胡說八道什麼?!封太夫人眉頭緊皺,面黑如鍋底,忍不住去看身旁的江氏。江氏之前對自己拍胸脯說得好聽,她到底有沒有把事辦妥。
經過今天這一審,封家的家醜怕是要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這下封家的顏面完了!!
江氏心下混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封太夫人,感覺今天的一切似乎有些超出了他們的控制,她找來煽風點火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裡,還有安平……安平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跪在前方的封預之臉色鐵青,感覺頭頂綠雲罩頂。要不是他之前被打了兩次,現在混身痠痛,他已經從地上躥起來了。
“安平,到底是什麼意思?!”
封預之的聲音尖銳激昂,幾乎要掀破屋頂。
安平看也沒看封預之一眼,彷彿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又道:“當年本宮懷的孩子在十八年前九月初九那日,就死了。”
整個公堂再次陷入一片沉寂,落針可聞,就彷彿周圍的聲音都被吸走了似的。
安平的第三句話又一次把所有人都震住了,不止是封預之母子,涵星和何於申也是。
端木緋低眉順目地玩著手裡的絲帕,以手指漫不經心地卷著帕子。
下一瞬,涵星湊到了端木緋耳邊,興致勃勃地和她咬耳朵:“聽到了嗎?聽到了嗎?”這出戏也太精彩了吧!戲本子都不敢這麼寫!
端木緋除了點頭,只有傻笑。
安平對於周圍那些或輕蔑或探究或質疑的目光視若無睹,不緊不慢地接著道:“那個孩子就葬在千楓山,後來本宮得了一個‘無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