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合理啊!端木貴妃看著端木緋,但心裡想的還是她的姐姐端木紜。
如果說,端木紜有意中人,那她不是應該早早地先把婚事定下嗎?!
端木紜都十八歲了,正值適宜婚嫁的芳華,總不能真等到端木緋及笄出嫁後,她才談婚論嫁吧?
這麼一來,她的婚事要等多久?
便是端木家等得起,那麼,男方那邊又等得起嗎?!
端木貴妃越想越覺得不對,扯住女兒的袖子,小聲地追問道:“涵星,這件事確定是真的嗎?”
涵星有些心不在焉,心思早就溜到那邊的紙鳶上去了,答道:“是緋表妹說的。應該不會有假。”
“那可知道紜表姐的心上人是誰?”端木貴妃急忙再問道。
不知道。涵星誠實地搖了搖頭。
“姓什麼?”端木貴妃抱著一線希望地又問。
涵星又搖了搖頭。
“……”端木貴妃看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女兒,無語了。
這丫頭不是最喜歡打聽訊息,湊熱鬧了嗎?
怎麼無關緊要的她打聽了一堆,到了要緊關頭,就一問三不知了。
涵星大半心思都在端木緋和紙鳶上,笑呵呵地丟下端木貴妃跑了,“緋表妹,選了哪隻紙鳶?依本宮之間,乾脆就挑這隻‘孔雀’好了!瞧瞧,這孔雀開屏多好看!”
涵星笑得樂極了,一想到端木緋去放這隻孔雀紙鳶的樣子,就有種炎表哥被小表妹拿來當紙鳶溜著玩的感覺。
太好玩了!涵星的瞳孔亮晶晶的。
端木緋總覺得涵星的表情看著有些怪,不過沒糾結,笑著點頭道:“那就這個孔雀紙鳶吧。”
“走走走,我們放紙鳶去。”
涵星更樂了,隨意地挑了一個最華麗的鳳凰紙鳶,就帶著端木緋和幾個宮女內侍高高興興地走了。
兩個小姑娘一邊走,一邊說,如那春日山澗的清泉般悅耳。
等她們走遠了,東偏殿內也就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東偏殿內只剩下了端木貴妃和程嬤嬤兩人。
窗外,幾株翠竹在秋風中沙沙作響,屋裡屋外都分外的靜謐,靜得讓人覺得有些心慌。
程嬤嬤是端木貴妃的親信,當然是知道她的心意的。
她欲言又止地看著端木貴妃,遲疑地提議道:“貴妃娘娘,奴婢覺得不如過幾日找個機會讓端木大姑娘進宮,您親自問問。”
“您也知道四公主殿下性子跳脫,對什麼事都是一時的熱度,說不定……說不定是殿下沒弄清楚。”
殿內靜了片刻,唯有窗外竹葉搖曳的沙沙聲不絕於耳。
端木貴妃揉了揉眉心,沉聲道:“程嬤嬤,說的是,本宮還是找紜姐兒問問的好。”總好過於她自己在這裡猜來猜去的。
端木貴妃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裡覺得兒子的運氣實在是太不好了。
程嬤嬤心裡也很是唏噓,小心翼翼地又道:“貴妃娘娘,大皇子殿下已經回來了,娘娘您有什麼打算沒?趁著端木四姑娘這兩天在宮裡,也好遞訊息給老太爺。”
端木貴妃沉默了,神色複雜地盯著窗外搖曳的竹枝。
現在的朝堂太混亂,也太令人琢磨不清了,端木貴妃也知道,皇后在這個時候非讓大皇子回來的用意就是想攪和了朝堂的混水。
風停下了,竹枝也隨之靜止下來。
端木貴妃攥了攥手裡的帕子,眸色幽深。
現在什麼也不做,才是最好的。
而且……
端木貴妃心裡有些感慨,心頭說不出的複雜與沉重。
從前,她也想著大皇子登上帝位從此一世尊榮才是最好的,但是,自打大皇子去了南境戰場,這幾年,端木貴妃一直提心吊膽,多少次午夜夢迴時,她在半夜猛然驚醒,之後就輾轉難眠到天明。
這兩年半的煎熬度日讓端木貴妃的想法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現在的她,只希望一雙兒女都平平安安的。
至於皇位,那就看他自己的意願吧。
日子終究是他自己的,只要他過得快活平安就夠了。
端木貴妃手裡的帕子攥得更緊了,暗暗琢磨著要找機會問問兒子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無論如何,現在還是以靜制動好,千萬不能中了皇后和承恩公府的圈套,她的兒子在南境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才平安歸來。
她決不能讓兒子成了別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