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緋招了招手,喜笑顏開,“可算來了!”
著一襲石榴紅褙子的涵星就坐在靠東的羅漢床上,幾位公主坐在旁邊的幾把圈椅上,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最醒目的是那身平攤在美人榻上的大紅嫁衣,上面繡著華貴精緻的金鳳凰,嫁衣紅豔似火,嬌豔如花,吸引著姑娘們的目光。
又有哪個姑娘不夢想著穿著這麼一身漂亮的大紅嫁衣風風光光地出嫁呢!
端木緋走到近前,給包括涵星在內的幾位公主見了禮。
“都是自己人,將那麼多規矩幹嘛!”涵星不等其他幾位妹妹反應,就親暱地拉著端木緋坐下了。
朝露一看到端木緋,神色就變得有些古怪,心裡不以為然:誰跟她是自己人!
朝露不禁又想起上次端木緋進宮時的一幕幕,那次因為她沒辦好三皇兄交代的事,讓她被三皇兄遷怒,之後三皇兄也冷了她好久……她現在在宮中無依無靠,能仰仗的也只有三皇兄而已。
朝露有些心不在焉,去取茶盅時,手背就不小心撞到了果盆,果盆上的那些荔枝就一下子滾落了好幾個,在光滑的地上骨碌碌地滾了開去……
這麼大的動靜,其他幾位公主自然不可能沒看到,都往朝露那邊看了過去。
朝露秀麗的臉龐上露出幾分尷尬。
屋子裡的服侍的宮女也不用人吩咐,就手腳利索地把掉在地上的荔枝都收拾了。
涵星只是瞥了朝露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對著端木緋道:“緋表妹,吃過荔枝了沒?這是今年剛上貢的荔枝,可甜了。從珍,去榨幾杯荔枝汁吧,記得冰鎮一下。”
說著,涵星嘀咕了一句:“荔枝是好吃,就是剝起來太麻煩了。”
端木緋聽著冰鎮荔枝汁登時眼睛一亮,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是啊,荔枝的汁液沾在手上黏糊糊的。”
“是,殿下。”從珍屈膝領命,心裡只覺得一言難盡,很想告訴兩位主子,荔枝也是她們幫著剝,又不用主子親自動手。
坐在一旁的朝露更尷尬了,下意識地攥緊了手裡的帕子,總覺得涵星和端木緋這幾句話意有所指,似乎在說自己手笨。
她的眼眸更幽深了,恍如一汪無底深潭,散發出幽幽的寒氣。
六公主和七公主也在一旁附和著,六公主俏皮地對著涵星一笑:“四姐姐,小妹今天可是託的福。母妃總說荔枝吃多了上火,每次只准小妹吃四個荔枝,今天在四姐姐這裡可要吃夠癮。”
幾人說得歡樂,不知不覺中,朝露就被撇到了對話外,像是被遺忘似的。
端木緋在覓翠齋一直待到了黃昏,眼看著宮門快要落鎖,她才離開,直接返回了端木府。
在宮裡時,端木緋與涵星說得高興,精神亢奮,也沒覺得累,一回到家中,疲倦就一下子湧了上來,從下馬車到端木憲的外書房,這一路,碧蟬細細地數著,自家姑娘至少打了十個哈欠。
“祖父。”
給端木憲見禮時,端木緋又忍不住打了第十一個哈欠。
端木憲看著小丫頭累得眼皮都快撐不開了,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只是稍微問了幾句,就讓她趕緊去休息吧。
當晚,端木緋也沒用晚膳,就直接歇下了,這一躺下,她就沒起來,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天明才醒來。
睡眠是最好的靈丹妙藥,端木緋又變得精神奕奕,用了早膳後,她就和端木紜一起去了祥雲巷。
今天的祥雲巷看起來比昨天還要熱鬧,大紅燈籠和紅綢緞掛滿了一巷子,但凡經過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家今天有喜事。
馬車一到李宅的大門口,端木緋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著一襲青蓮色直裰的慕炎正笑吟吟地等在那裡。
“蓁蓁!”
慕炎很自覺地走到馬車旁,親自把端木緋扶下了馬車,小心翼翼,心裡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極了。
“阿炎,怎麼來得這麼早。”端木緋有些驚訝地看著慕炎,席宴的時間還早著呢。
慕炎微微一笑,“廷攸今天迎親,我來給他當御。”
所謂“御”,就是陪著新郎去迎親,以及在酒宴中幫著新郎官擋酒的人,通常都是新郎的兄弟好友。
慕炎這麼好心,當然不是為了李廷攸,而是想見端木緋才給自己找了件事。要不然,今天男女分席,他就見不到她了!
端木紜跟在端木緋身後下了馬車,看著這一幕,對於慕炎的表現還算滿意,又暗暗地給他加了一分。
“姐姐。”慕炎一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