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責怪岑隱,一會兒嘲諷慕炎,洩憤似的說個不停,心裡其實有些挫敗:能做的他都已經做了,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慕佑景心事重重,只顧著發牢騷,完全沒注意到坐在圓桌旁的江德深表情微妙。
江德深在心裡默默嘆氣,欲言又止。
慕佑景是他的親外孫,一直以來,江德深並不覺得慕佑景會比慕炎差,文才武略,慕佑景在幾個皇子中都可謂佼佼者。
但現在這個時候,看著慕佑景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慨,喋喋不休地說了一通毫無意義的牢騷,江德深心裡多少有些失望。畢竟牢騷發得再多,還不是於事無補。
況且,他們倆在宮外見上一面也不容易。
江德深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地打斷了慕佑景:“殿下,我今天叫您過來,其實是有要事相商。”
慕佑景這才反應了過來,臉色僵了一瞬。
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在江德深的對面坐下了,道:“外祖父有話直說就是。”
“殿下,”江德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昨日得了一封信,是文永聚文公公悄悄派人送來的。”
慕佑景動了動眉梢,眸光一亮,心跳霎時加快。
他當然知道文永聚是在養心殿伺候皇帝的人。自打承恩公倒臺後,文永聚就主動投向了自己。慕佑景雖然嫌文永聚無權無勢,可是他也確實需要人在養心殿看著,萬一岑隱對皇帝下手,自己也可以及時應對。
“他怎麼說?”慕佑景急切地問道,目光灼灼地看著江德深。
江德深微微勾唇,心情不錯。
樓下的大堂和雅座外的走廊人來人往,步履聲與喧譁聲隱約透過牆壁傳了進來,似近還遠。
江德深朝走廊方向望了一眼,雖然此刻雅座裡沒有旁人,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殿下,文公公在信裡說,皇上已經下了口諭,封您為太子。”
慕佑景差點就脫口問了“真的嗎”,心臟狂跳不已,幾乎要從胸口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