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又繞過那道偌大的照壁,後方正堂的聲音就漸漸聽不到了……
封炎和端木緋從封府離開後,就原路返回了中辰街的公主府。
這個時候也還不到正午,烈日高懸,陽光灼熱如烈烈火焰。
安平和溫無宸還在花廳裡坐著,聽聽琵琶,喝喝葡萄酒,很是愜意。
見封炎和端木緋回來了,安平使了個眼色,那個彈琵琶的樂伎退下了。
花廳裡的清涼讓端木緋感覺宛若新生,小巧的鼻端聞著那濃濃的葡萄酒香,勾起了她腹中的饞蟲。
端木緋悄悄招呼丫鬟給她倒了一杯葡萄酒,小口小口地抿了起來,臉上美滋滋的。
安平看著端木緋那個可愛的小模樣,唇角微翹,悄悄地給子月做了個手勢,意思是隻準端木緋喝這一杯。
萬一這丫頭喝得醉醺醺地回去,端木憲那老兒下次不讓她來公主府了,那可就不好了。
安平一邊想著,一邊隨口問了一句:“阿炎,‘他’怎麼樣?”
很顯然,她口中的這個“他”指的是封預之。
封炎抓起一隻盛滿了葡萄酒的夜光杯,隨意地把玩著,似是聞酒香,又似是在賞酒色。
“他模樣看著是病歪歪的,臉色慘白,但是我看他眼神如炬,指節有力……”
頓了一下後,封炎唇角微翹,接著道:“我看十有八九是裝病吧。所以,我沒跟他說幾句,就出來了。”
安平冷哼了一聲,與封炎十分相似的鳳眸彎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溫無宸溫潤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端木緋,含笑道:“我看,他們這次應該是衝著端木四姑娘來的吧。”
正在飲酒的端木緋從夜光杯中抬起頭來,迎上三人朝她看來的三人的目光,直覺地抿了抿唇,給了一個甜甜的傻笑。她什麼也不知道!
紅豔豔的葡萄酒染得她的櫻唇愈發嬌豔。
封炎的視線在她飽滿的櫻唇上凝滯了一瞬,眸底劃過一道熾熱。
這時,窗外的風忽然變大了,吹得庭院裡的樹枝嘩啦作響。
封炎回過神來,朝窗外望了一眼。
夏日的天說變就變,不知何時,天色陰沉了下來。
連帶庭院裡的花木也染上了幾分黯然與蕭索。
封炎似笑非笑地隨口道:“封家這是想要以從龍之功來崛起呢。”他仰首把夜光杯中剩餘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一代不如一代了……”安平也抬眼望向了窗外,看著那陰沉的天空,鳳眸中閃爍著極其複雜的情感,似輕蔑,似追憶,似慨嘆,又似唏噓。
端木緋見安平和封炎都望向窗外的天空,接了一句:“今天不會下雨的。”
短短一句話讓這廳中靜了一靜,跟著三人的視線就再次射向了端木緋。
安平挑了挑眉,展顏一笑,那張冷豔的臉龐登時就變得柔和明媚起來。
她對著子月招了招手,然後吩咐道:“你去跟浣衣房說,不會下雨,不用收衣裳了。”
子月連忙福身領命,也是唇角微翹,退下了,心道:還是端木四姑娘會逗長公主開心。
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花廳裡還是一片語笑喧闐聲,氣氛和樂。
安平笑眯眯地吩咐一個管事嬤嬤道:“擺膳開戲吧。”
端木緋登時精神一震,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目露異彩。
安平知道端木緋喜歡看戲,笑著又道:“緋兒,本宮特意把九思班給請來了,今天好好熱鬧一下。”
殿下真是英明!端木緋的眸子更亮了。
與此同時,屋子裡的兩個丫鬟飛快地行動起來,把靠北側的一排窗扇全數開啟。
廳堂裡又變得亮了一些,端木緋下意識地朝那邊望了過去,才發現原來外面搭好了一個戲臺子。
那些戲子早就在外面候著了,見一排窗扇開啟,三四個樂工就開始敲鑼開弦,緊接著一個濃妝墨彩的戲子身段婀娜地登場了。
因著天色陰沉,公主府的人乾脆在戲臺上的篷子下掛了幾個大紅燈籠,搖曳的燈光把那戲子的頭飾、服飾照得是流光溢彩。
只看戲子的打扮,端木緋就知道這唱的是《穆桂英大破天門陣》。
開場的樂聲悠揚輕緩,似近還遠,戲子就著絃樂聲,甩著水袖,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又有穿著一色衣裙的丫鬟們魚貫而入,開始往旁邊的一張空桌子上擺膳,她們一個個手腳利落,步履間悄無聲息。
安平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