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孟大人,我說的沒錯吧?”
孟知府朝文永聚指的方向看了看,點頭應了一聲,拱了拱道:“見笑。老夫在姑蘇三年,論起認路來,還不如公公。”
文永聚笑呵呵道:“孟大人客氣了。認路也是咱家的本分。”
文永聚說的也沒錯,他現在掛在都知監,都知監就是為皇帝前導警蹕的。
於是一行人就沿著湖岸朝著西南方行去,後方的幾個內侍暗暗地交換著眼神,目露嘲諷之色。
一行人簇擁著皇帝又往前走了十來丈後,前方隱約傳來一陣抽泣聲,在寒風中若有似無。
皇帝的眉梢動了動,循聲望了過去。
只見前方不遠處,一個身披玫紅色斗篷的少女正站在幾棵柳樹下獨自啜泣,纖細的身影在寒風中輕顫不已。
皇帝覺得這道背影看來有些眼熟,還是一箇中年內侍出聲道:“老爺,這不是三姑娘嗎?!”
皇帝怔了怔,對了這繡著蝶戲百花的玫紅斗篷確實是舒雲今天穿的那件。
舒雲不是說去茶館了嗎?!皇帝一邊想著,一邊三步並作兩步地朝舒雲的方向走去。
後方的幾個大臣面面相覷,沒敢上前,不管三公主是怎麼了,這都是皇家的私事。他們當臣子的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落後了幾步的涵星湊到端木緋的耳邊與她咬耳朵:“也不知道又怎麼了……”
“……”端木緋眨眨眼,她又怎麼會知道。
涵星拉起端木緋的小手,風風火火地往前衝,“緋表妹,我們去看看……”
說話間,岑隱正好在他們身旁走過,抬手不動聲色地在身上的大氅上撣了撣,給封炎使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
封炎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連忙伸手拉住了端木緋的另一隻手,“蓁蓁,等等。”
另一邊正拉著端木緋往前走的涵星也就順帶被拽住了,三個人好似螞蚱一樣串在了一起,自然而然引來好幾道打量的目光。
“……”
兩個小姑娘齊刷刷地轉頭看向了封炎,疑惑地眨了眨眼。
封炎朝舒雲那邊瞥了一眼,淡淡道:“別汙了眼睛。”
封炎說得含糊不明,但是端木緋與涵星卻是眸子瞬間亮了起來,表姐妹倆互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相同的意思,也就是說,有熱鬧看了?!
表姐妹倆目光灼灼地看封炎,那眼神似乎在說,一起過去看看吧!
封炎懶得理會涵星,卻無法無視端木緋,只是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這麼一霎不霎地看著他,就讓他差點就妥協了。
封炎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更為用力地握著端木緋纖細的手腕。
端木緋愣了幾息,才遲鈍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力隔著料子傳來,眼睫微顫,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幾步外的岑隱也註定到了這一幕,唇角微翹,心道:阿炎還真是被吃得死死的。
“舒雲。”皇帝加快腳步走到了舒雲的身後,蹙眉喚道,“這是怎麼了?”
前方的少女身子又輕顫了一下,這才緩緩地轉過身來,那張俏麗的臉龐上梨花帶雨,臉上淚痕斑斑,看著楚楚可憐。
“父皇!”舒雲一看到皇帝,眼睫微顫,那眼眶中的淚水如雨般自眼角滑落,她如乳燕歸巢般撲入皇帝的懷抱中,哭得愈發可憐。
自打舒雲漸漸長大,皇帝已經七八年沒看過她哭成這副樣子,也有些心疼,安撫地拍了拍女兒的背,問道:“舒雲,到底怎麼了?你快說,父皇給你做主!”
舒雲反而哭得更厲害了,抽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皇帝的懷抱中抬起頭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然後抬手指向了湖面。
舒雲支支吾吾地說道:“父……父皇,那個曹秦風他……他竟然行事如此輕狂,他‘冒犯’了女兒的宮女……”
沿著湖畔停了三四艘小船,船艙外的簾子垂下,看不到了裡面。
皇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向其中的一艘船,怒道:“你說什麼?!”
舒雲的淚水又悄然滑落,收回了目光,似乎是不忍直視,她又執起帕子擦了擦淚,才又道:“這門婚事是父皇您欽賜的,女兒對這門婚事也很是看重,沒想到,沒想到……”
皇帝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抬手做了一個手勢,身後的一箇中年內侍立刻就靈活地跳到了方才舒雲指的那艘船上,船身因此微微地晃盪了一下,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
中年內侍大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