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緋歪了歪小臉,不知怎麼地,她總覺得安平看著她的眼神裡似乎是帶著一抹同情。
一定是她的錯覺!
沒等她細想,安平接著又道:“這次我們會從直南城前往青州,再從青州的蓼城下運河,沿河一路坐船南下,船上的日子無趣得緊,緋兒,你會打葉子牌嗎?”
端木緋忙不迭直點頭:“會會,是丹桂姐姐教我的。”
一旁的綠蘿聽著微微垂首,心道:姑娘打葉子牌就沒輸過……怎麼說呢?葉子牌就是有輸有贏才好玩,跟姑娘打牌太沒意思!
端木緋不怕無聊,她反而覺得這船上的日子十分適合自己,不用上閨學,每天可以在床上睡懶覺,沒事就打打牌,看看書……這不是她最喜歡過的日子嗎?大哥不在,又沒人管她,甚好,甚好!
端木緋開始一邊趕路,一邊數日子,只盼著到蓼城。
偶爾也會想想封炎,想想他京裡差事忙完了沒……
封炎一時半會是離不了京城了,他望著那一碧如洗的天空,長嘆了一口氣。
“哎!”
算算時間,蓁蓁都快到蓼城了吧!
封炎覺得百無聊賴,萬般寂寞。
本來這個時候,他可以和蓁蓁在一起的。
他胯下的奔霄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低落,“咴咴”地叫了兩聲,似乎在安撫他一樣。
“指揮使……”
跟著封炎一起出來巡大街的蔣衝策馬上前了幾步,與封炎齊頭並行,朝前指了指,提醒道:“那是不是端木首輔?”
一聽到“端木”兩個字,封炎霎時精神一振,順著蔣衝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斜對面的酒樓中走了出來。
封炎連忙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祖父。”他恭敬周到地對著端木憲見了禮。
端木憲捋著鬍鬚隨口應了一聲,沒太熱情,端著身為女方長輩的架子。
對於封炎沒去南巡,端木憲心裡是暗喜的,不能給這臭小子對著四丫頭獻殷勤的機會。
不錯。端木憲覺得皇帝總算是做了一件勉強靠譜的事。
封炎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目光灼灼地看著端木憲,又道:“祖父,蓁蓁啟程好些天了,可有來過信?”
端木憲漫不經心地瞥了封炎一眼,得意得尾巴都快翹了起來,勉強含蓄地說道:“四丫頭只來了一封信,是從南直城寄來的……”
封炎一眨不眨地盯著端木憲,似乎在催促他繼續往下說。
端木憲愈發得意了,隨口把端木緋信中的內容概括著說了幾句,然後用炫耀的語氣說道:“……四丫頭還說給我在南直城淘了幾本算學的書。”
端木憲心裡覺得自己這個祖父在四丫頭心裡那可是地位超然,遠不是封炎這種臭小子可以比擬的!
封炎更羨慕了,酸溜溜地想著:蓁蓁那是自己喜歡算學,不過是順手給買的……但是,沒魚蝦也好。也不知道蓁蓁有沒有給他買什麼……
心裡酸歸酸,封炎臉上還是恭敬又殷勤,十分孝順地提議道:“祖父,您這是要去哪兒,不如我送送您吧?”
封炎心裡指望著討好了端木憲,下次他可以跟自己分享一下蓁蓁的來信。
“我正要去宣武侯府。”端木憲也不避諱,直接答道。對於封炎的討好,端木憲理所當然地受下了。想當自己的孫女婿,這點小事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端木憲去宣武侯府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為的正是那八百萬兩銀子的事。
前些日子因為皇帝離京,端木憲忙得是暈頭轉向,只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好幾個人用,朝事為重,只好暫時把找宣武侯府收銀子的事先耽擱了一會兒。
季蘭舟已經搬到了她的縣主府,前兩日,戶部的官員去過縣主府造訪季蘭舟,得知當年回京時帶來的田契、地契、房契、銀票等等都還在宣武侯府的庫房。
季蘭舟表示她年紀小,對這些個庶務一竅不通,實在是力不從心,只能請戶部幫著整理。
戶部的這些人大都參與過之前對賬的事,當然知道季蘭舟這個“力不從心”代表的真實意義,心裡也感慨季蘭舟遇上宣武侯府這種如狼似虎的親戚,這些年來也實在是不易啊。
端木憲還等著這八百萬兩銀子換成糧草和兵械、軍馬送去南境外孫那裡呢,當然不會無休止地等著,給宣武侯府下了幾次通牒後,就乾脆決定親自上門。
封炎殷勤地把端木憲送到後,就帶著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