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三皇子這一鬧騰,不露餡也就罷了,一旦露出馬腳,這就是自己往刀口上撞……自尋死路!
端木紜攥緊了手裡的馬繩,想起當年北境那戰火紛飛的一幕幕,那些驚心動魄的場景早就深深地鐫刻在她靈魂中,永遠不會忘記。
戰爭是殘酷的,可比戰爭更殘酷的就是成為亡國奴!
她的眸子幽深如暗夜,低嘆道:“……在戰爭面前,誰也沒有天真的資格。”
端木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進了城,路上人多,姐妹倆也就沒有疾馳,一路策馬緩行。
端木紜最近一直憂心忡忡,畢竟祖父上次說起,北燕有可能會破關而入,她就不得不考慮最壞的可能性,得儘可能地保下妹妹的嫁妝。
今天一早端木紜特意帶著端木緋出城檢視了一下馬場和溫泉莊子,溫泉莊子肯定是動不了,端木紜打算把馬場的馬遷走,想讓二舅母回閩州的時候把馬群都帶上。
這次新出生的小馬品相很不錯,應該適合當戰馬,帶去閩州也可以讓外祖父幫著繼續培育。
端木紜今早就是去馬場看看小馬和母馬適不適合長途跋涉。
端木緋也想到了小馬,笑嘻嘻地提議道:“姐姐,我想送涵星表姐一匹小馬駒作為生辰禮物,她可以把馬駒養在舞陽姐姐的公主府裡。”
端木紜笑著應下了:“蓁蓁,你這個主意好,涵星知道了,肯定高興。”
姐妹倆說說笑笑地回了端木府,早就把三皇子拋諸腦後,她們在儀門處停下馬,就見碧蟬迎了上來,“大姑娘,四姑娘,小八因為沒帶它出門,鬧了半天……好像又離家出走了。”
對於酷愛離家出走的小八哥,這湛清院上下漸漸地就有幾分見怪不怪了。
端木紜失笑地搖了搖頭,“不用找了,它自己會回來的。”不用想也知道,小八這傢伙肯定又去岑公子那裡了。
馬上的姐妹倆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端木緋不知道第幾次地在心裡感慨:這隻蠢鳥真的是被慣壞了!
端木紜利落地翻身下了馬,摸了摸霜紈修長的脖頸,霜紈發出溫和的“咴咴”聲,霜紈與小八哥還真是天差地別,雖然這馬與八哥似乎也不該相提並論……
想著上次小八哥扯著嗓門叫自己“夭夭”的情景,端木紜眼睫微顫,那天小八哥還在岑公子面亂喊說什麼“嫁”,這小壞鳥肯定是上次偷聽了自己和外祖母的對話!
幸而小八哥這麼口齒不清,岑公子應該沒聽明白吧?
只是想想,端木紜就覺得心跳加快,頰生紅霞。
“沙沙沙……”
微風拂面,庭院裡青蔥葳蕤的樹枝隨風婆娑起舞,恬靜怡然。
陽光柔柔地灑在她和霜紈的身上,像是給這一人一馬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似的,霜紈的白毛如雪,通體無瑕,就像是上好的白色絲綢般,閃著璀璨的流光。
端木紜從荷包裡掏出一顆松仁糖,湊到了霜紈的嘴前,忍不住想道:下次她得警告小八別亂說話才行。
霜紈歡喜地搖著馬尾,吃著糖,咔茲咔茲……
端木紜的手停頓霜紈嘴邊,沒移開,有幾分心不在焉。不知為何,她心裡有種莫名的期待:要是……要是岑隱能聽懂就好了!
霜紈見端木紜的手停在那裡,就討好地舔了舔她的掌心。
端木緋下馬後就看到端木紜一會兒臉紅、一會兒恍惚的樣子,奇怪地歪了歪小臉,思忖著:姐姐這是怎麼了?
端木緋只顧著看端木紜,卻沒注意到飛翩正一臉期待地看著她,指望她也像端木紜一樣給它吃一塊糖,誰想等了又等,都等不到端木緋的任何動作。
飛翩氣壞了,蹬著鐵蹄打了個響鼻,用嘴去扯端木緋的袖子……
端木緋還沒領會它的心意,安撫地摸了摸它的脖頸,結果飛翩更氣了。
端木紜回過神來,在對上飛翩那氣呼呼的眼眸時,靈光一閃,明白了它的心意,也給了它一顆松仁糖,總算把這馬祖宗給哄好了。
兩個婆子很快就接手了兩匹馬,把它們往馬廄方向牽去。
看著兩匹馬一個穩重一個活潑的背影,端木緋忽然想到一件事,霜紈是攸表哥送的馬呢,攸表哥還是挺有幾分相馬的眼光的。
“姐姐,”端木緋挽著端木紜的胳膊往內院方向走,靈機一動,“乾脆就讓攸表哥替涵星表姐選一匹馬駒,怎麼樣?”
端木緋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真是絕了,眉飛色舞。
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