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女兒嫁到楊家的話,豈非是兩全其美?!
想著,小賀氏精神一震,眼睛更亮,清了清嗓子,一改之前的怒容,幫著唐家說起情來:“紜姐兒,緋姐兒,唐大老爺怎麼說也是緣姐兒的嫡親舅父,能幫就幫一下才是。”
“……”對上小賀氏和唐太夫人婆媳三對殷切的眼眸,端木緋眨了眨大眼,心裡有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她們幾個還真是自說自話的,也不想想端木綺和楊家那是御賜的婚事,就算是祖父端木憲最開始想要攪混這門親事,那也得慢慢來,被他們說得好像端木家可以隨意抗旨一樣,這心可也真夠大的,也不知道是誰給了她們這樣的錯覺或者應該說是底氣?
端木緋正要開口,她身旁的端木紜先一步開口了,義正言辭地說道:“二嬸母,東廠行事一向秉公明理,不會徇私枉法,他們既然抓了人,那肯定是唐家大老爺有錯在先。二嬸母有些話還是別亂說,免得惹禍上身。”端木紜的眼神明亮清澈,一派泰然。
什麼?!唐太夫人婆媳和小賀氏都驚呆了,被端木紜這番“東廠秉公明理”的言論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三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怪異。
廳堂裡靜了下來。
紜姐兒這到底是說真心的,還是故意在說場面話?!小賀氏心裡忍不住浮現這個想法,盯著端木紜那張明豔精緻的小臉。
唐太夫人在短暫的震驚之後,隨即怒火中燒,覺得端木紜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嘴唇動了動,但終究還是不敢反駁端木紜,畢竟端木紜都把東廠誇到這份上,她們還能怎麼說,總不能說東廠哪裡哪裡不好吧?
唐太夫人的右手更為用力,幾乎捏碎手裡的碧玉佛珠,額角的青筋亂跳。
連端木緋的神情都有些古怪,看著姐姐輪廓分明的側臉,大概在場的這些人中,也唯有她知道姐姐說的這些關於東廠的話全都是發自肺腑的。咳咳,姐姐高興就好。
沉默蔓延著,唐太夫人的面色變了好幾變,須臾,她才道:“端木大姑娘,這東廠事務繁忙,難免會有差錯……”她努力把話說得委婉,卻難掩與語調中的生硬。
小賀氏連忙幫腔道:“是啊,紜姐兒,這不過是件小事,你讓緋姐兒去跟岑督主說說就是了。我看岑督主對緋姐兒很是另眼相看……”
小賀氏說著,語氣就有些酸溜溜的,想起那晚端木緋不過是出痘,就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也不知道端木緋這個臭丫頭,到底是哪裡得了岑督主的青眼,竟然有這樣的福分!
小賀氏捏了捏手裡的帕子,按下心中的酸澀,臉上擠出親和的笑容,自顧自地打包票,“前些天,緋姐兒出痘,那也就是岑督主一句話,太醫院的幾個太醫就在府裡輪班……這唐大老爺的事只是小事罷了。”
小賀氏這麼一說,唐太夫人婆媳倆如死灰般的眸子登時又燃起了希望,目光灼灼地看著端木緋。
端木紜氣極反笑,話不投機半句多。
“蓁蓁,我們走。”端木紜一把牽起端木緋的小手,淡淡地說道,“既然你們覺得是小事,就更不需要我妹妹出面了。”
“站住!”小賀氏感覺像是被端木紜狠狠地在臉上抽了一巴掌般,頓覺顏面大失,她霍地站起身來,想叫住端木紜。
唐大夫人緊接著也站了起來,急切地高喊道:“端木大姑娘,四姑娘,且留步……”
然而,端木紜已經什麼都不想聽了,帶著端木緋毫不留戀地跨出了真趣堂,既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
外面的夜色似乎更濃了,濃得像是化不開的墨水,夜空中的明月皎潔如一個銀盤。
後方的屋子裡,小賀氏還在與唐家人賠笑:“親家太夫人,都是我那兩個侄女不懂事,二位放心,等老太爺回來,我一定親自與他說情……”
端木紜和端木緋在月色的籠罩中閒庭信步地往前走著,後方小賀氏等人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最後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姐妹倆熟門熟路地往湛清院的方向走去,一邊散步,一邊賞月。
此刻已經是一更天了,今晚的月色很好,夜風帶著絲絲涼爽,吹在面龐上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端木緋乖巧地牽著姐姐的手,聽著姐姐說話。
“蓁蓁,我看這唐家太不像話了,她們要是揹著我去找你,你千萬別理會她們,讓他們有什麼事去找祖父就是。”
“二嬸母也是,你二姐姐犯下這等大錯,不想著讓她反省,還想著法兒讓她得償所願……”
端木紜對著妹妹諄諄教誨著,端木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