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給姐妹倆行了禮後,遲疑地稟道:“大姑娘,四姑娘,唐家的人還沒有走,說要等老太爺回來,請老太爺給三姑娘做主。”
端木紜一點也沒打算摻和進唐家和二房的事,隨口說:“那就等老太爺回來吧。”
端木紜挽著端木緋的胳膊回了湛清院,第一件事就是哄了端木緋去午睡。
出門玩了小半天,端木緋也是真的有些累了,一沾美人榻就睡著了,等她迷迷糊糊地醒來時,就聽紫藤對著端木紜稟道:“姑娘,唐老夫人還沒走,看著是非要等老太爺回來了……”
倚在窗邊看書的端木紜淡淡地應了一聲,她一眼對上了端木緋睡眼惺忪的眸子,笑了,“蓁蓁,你醒了。”
內室裡,好一陣忙忙碌碌,丫鬟們忙著伺候端木緋起身,端木紜也過去湊熱鬧,親自替端木緋梳了頭。
外面的太陽已經西斜,端木緋這一覺就睡了一個時辰,整個人又變得精神奕奕。
她與端木紜一起用了些點心,就美滋滋地跑去了小書房給涵星寫信,告訴她,她又給蹴鞠隊找了兩個隊友。
她一寫起來,就是洋洋灑灑地寫了好幾頁,除了把封炎蹴鞠的本事好好誇獎了一番,還把今日在四夷館的見聞也當趣事與涵星說了……
夕陽漸漸落下,外面的天空變得昏昏沉沉,眼看著夜幕就要降臨了。
紫藤帶著那個穿鐵鏽色褙子的嬤嬤又來了,這一次,那嬤嬤步履匆匆,形色間難掩焦急擔憂之色。
“大姑娘。”嬤嬤一邊行禮,一邊急匆匆地稟起來,“唐老夫人和二夫人又吵起來了,吵得還越來越兇……奴婢瞅著唐老夫人的臉色鐵青,一口氣像是快喘不上來似的,不太好。”
端木紜放下手裡的繡活,下意識地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天色已是半明半晦。
“祖父還沒回來?”她問了一句。
嬤嬤連連點頭,冷汗涔涔。
自打端木憲榮升首輔後,大部分時候都忙得很,尤其是今年,皇帝三天兩頭的罷朝,政務幾乎都交由了司禮監和內閣,端木憲自年初起,常常都是雞鳴而起,日落方歸,有時候乾脆就宿在宮裡或者衙門裡。
端木紜皺了皺眉,她當然可以仗著自己是小輩,不去管這件事,可是,要是唐老夫人在端木家出了什麼事,那就不好了,不僅會擴大兩家的矛盾,而且對祖父那邊也不好交代。
雖說端木紜並不在意管家權,但是她也實實在在地看到了“大權在握”的好處,她握著管家權就能讓妹妹在府中過得更無拘無束……在妹妹出嫁前,端木紜是不打算放手的。
如此,在她管家期間,就不能出什麼亂子讓人拿捏了把柄。
端木紜沉吟了片刻,站起身來,優雅地撫了撫衣裙道:“我且隨你去看看。”
那嬤嬤這才鬆了半口氣,這時,端木緋正好寫好了信,隨手放下了手裡的狼毫筆,笑盈盈地說道:“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她吩咐錦瑟替她吹乾墨跡,就和端木紜一起出了湛清院。
天空中只剩下了西邊的最後一抹暗紅色,夜空中灰濛濛得,彷如陰雲密佈其中般。
庭院裡已經點起了一盞盞燈籠,如點點螢火般照亮了前路,與夜空中的繁星彼此映照。
不一會兒,端木紜和端木緋就到了內院最前面的真趣堂,姐妹倆還沒進門,就聽到了廳堂裡傳來婦人尖銳刺耳的聲音:
“……你們端木家以為就這麼把我們晾著,就能了事嗎?!”
“我們唐家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今天你們非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話語間,端木紜和端木緋並肩進了真趣堂,就見穿著一件絳紫色元寶紋刻絲褙子的中年婦人正對著上首的小賀氏尖聲吼叫著。
廳堂裡此刻點著兩盞八角宮燈,昏黃的燈光給屋子裡的幾人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端木紜和端木緋卻是沒看唐大夫人,而是看向了下首的那個老婦。
那老婦看來五十來歲,穿著一件杏色靈芝仙鶴紋刻絲褙子,花白的頭髮整整齊齊地梳成了一個圓髻,戴著一對白玉扁方,那張佈滿皺紋的臉龐上此刻略顯蒼白,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臉色看著是不太好。
小賀氏正在慢悠悠地飲著熱茶,看到端木紜和端木緋來了,嘴角撇出一道冰冷的弧度,陰陽怪氣地說道:“親家大夫人,府裡能做主的來了,你們有什麼事跟她說便是。”
她故意重重地把茶盅放到了一邊,對著端木紜斥道:“紜姐兒,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當家的,客人來了